“哎呀,桂太尉!”史政休进了大门,一眼寻到了愣坐着的桂辅,急急迎上去作揖。
桂辅却不即刻回礼,双手在圈椅上摩挲着,忧心地望着他道:“……您昨日给钮奉相写了封密信?”
“这个……怎么了?”史政休发觉有些不对劲,缓缓地将双手分开,“昨日是宿参政亲自找我来,说是奉相因新政失败,咽不下这口气,一气卧病在家,叫我写信劝他早日回来理政。”
“可是奉相哪里生了病?他一直在省台视事呀!”桂辅故作惊讶地说。
史政休脸色铁青,他的双手在衣角处反复挪动:“宿参政焉能骗我……这是何缘故?”
“我不知道,但是宿参政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又何苦陷害你一个司天监?不论如何,现在你的事情闹大了,满朝的人开始讨论,说您是钮远党徒,唉……”桂辅叹了两声气,“反正他在里面书房,您去看看他就是了。”
史政休长吸一口气,低声答应了他,趋步走出都堂。
“您终于来了,坐罢。”宿宗善正拿着一个奏本看,听到门板的吱吱声,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拖出了一架梨花木的椅子,请史监正来坐。
“您为什么……”
史政休的质问还未出口,宿宗善就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语:“您别着急,我同您慢慢说。现在这把火已经烧到了御史台,除了桂大人之外的臣僚们,都是弹劾蜂起,已是阻拦不住了。现在您是进退维谷,说什么也不管用了,只有认了这些弹劾,引咎自辞,方能阻挡流言蜚语蔓延下去。”
“是您让我写的那封信啊!如今还堂而皇之地讲这等道理!”史政休正怀着一腔的怒火,根本听不进他的言语,愤愤地喝问。
宿宗善听罢,直咬着牙:“不瞒着您,我其实也是受人所逼,不得不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