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了吧?”本就忐忑不安的吴思经变得更加紧张。
蔡贤卿淡定地抿了一口茶水,笑道:“放心,出不了事。您这里的茶不错,趁他们没来,正好可以多喝几盏。麻烦主教倒茶了。”
吴思经无奈地站起了身,提起茶壶又为他倒了一盏,双手微微发抖。
“禀诸位大人,”一个护卫掀开帘帷,走进来说,“四位番商已然带到厅上,请至厅外宣读朝廷指示。”
“好,”叶永甲微笑颔首,“吴先生,李大人,我们一齐出去罢。”
吴思经紧跟在叶永甲身后,他刚把脑袋探出屋外,就发现了一众带甲的军士,竟都不约而同地望向自己,顿时被吓得失魂落魄,脚下发软。
“吴主教,走啊。”蔡贤卿把他上下打量几遍,连声催促。
“哦,我整理一下衣服。”吴思经装模作样地整了整领口,方才深吸了一口气,朝前踏步。
可还在他惊魂未定之时,那个蓄着络腮胡的番商忽然闯了上来,指着他鼻子大喝:“你个出卖同胞的混蛋,混蛋!狗娘……”还不曾说完,便被厅下的众人捂住嘴巴,狠拽下去。但这里发生的一切,足以让吴思经面如死灰了。
“唉,你们不是关系不错嘛?”蔡贤卿幸灾乐祸地笑着,“怎么能弄成这步田地?都是一家人,我相信是场误会。”
叶永甲见时机成熟,连忙打断了当下的混乱局面,高声喊道:“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冲突,眼下且先听候文告,此事关系重大,不得为杂音所误。待本官宣读完毕,汝等再去争吵!”
四位番商对叶永甲心悦诚服,无不抱拳相应,弯腰听令。
叶永甲站在正中间,从怀中掏出一张告示出来,铿锵有力地读道:“兵部尚书叶永甲、侍郎蔡贤卿、中书省副参政李文守,皆以吴思经狡狯阴险,欺瞒朝廷,煽风点火,致使上下失和、大事悬危,罪孽何其深重!”
此话一出,蔡贤卿略动眼色,吴思经还不及逃脱,就被两旁的护卫摁倒在地,动弹不得。
“罪不容宽,当立行抓捕,解送朝廷勘问,严惩不贷!”言罢,他把告示一收,令人先将吴思经五花大绑。后者自知逃脱不得,并不做过多挣扎,只是不发一言,浑身颤抖着闷头受缚。
番商们见此情形,也纷纷振臂欢呼,那个络腮胡为了解恨,甚至上去砸了他一拳,又发怒骂:“无耻卑劣的小人!你一次接一次的给我们出馊主意,要不是叶尚书英明,我们这火器厂都要办不成了!”
知县看到吴思经这副光景,甚怕他供出自己的事来,便急于自证清白,也走出去骂道:“你不止骗了朝廷的大人,连我都骗得不轻!我以为你是个良善平民,就平日处处倚赖于你,谁知能做出这等丑事!剐千刀都不为过!”
络腮胡听到这个声音,登时把脸转过来,指着知县和李文守道:“叶大人,这两人与吴思经勾结颇深!尤其那个李参政,对我们是个什么态度!必须要一并处置!”
“诸位勿怒,李参政已经有后悔过了,”叶永甲淡淡笑道,“岂不知,这封密信就是他设计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