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不如虎穴,焉得虎子?”蔡贤卿冷笑道,“这回我们不能再磨磨唧唧的啦,现在正是收尾的大好良机!干脆搞一个大排场,我们几个一并去北塘宣读奉相的指示,何如?”说罢,他一转脑袋,见叶永甲与李文守纷纷点头。
“可小人不知道怎么和他们交涉,千万别扰乱了您几位的计划。”知县懦懦地说。
蔡贤卿摇头道:“无妨,您只需按我们吩咐的说就是了。其实计划里只落得一个‘间’字,并不复杂。一次离间不成,便有第二次,二次不成,当然还有三次……一来二去,嫌忌已生,屡屡试探,总会有爆发之时。”
“我等也算憋屈了好几日,今天该轮到他们了,”叶永甲起身说道,“麻烦知县大人这就准备,另外通知当地的里正、甲长,我们要在晌午之前抵达。”
“明、明白。”知县拜谢了三位大人,匆匆出门而去。
“这个县令可不是什么正人啊,”李文守向窗外瞥了一眼,“勾结外洋番人,藐视王法,你们还真敢用他。”
叶永甲笑而不言,摆弄起窗台上的花草;蔡贤卿为之回答:“此人还有用处,不能着急对他动手。待我等从北塘回来,再行抓捕此人,让这些孽种一个都跑不了!”
“县令在本地势力甚广,你们让谁去抓?差役们可靠不住。”
“您看,”叶永甲突然从怀中拿出了一纸奏书,“这是我刚刚写好的,不仅陈述了吴思经的弥天大罪,还将那位县令的罪状一一写明,此处离京师不远,表奏一递,就等朝廷前来抓人。”
“你们的心眼可是真多!”李文守指着二人的脸,哈哈大笑。
就在北塘的村外,里正与甲长们携带着一干乡民,望着远处的十几匹马,翘首以待。首先是护卫走了过去,他们未动;直到见了紧随其后的叶永甲,方才欢呼跪拜:“敬迎兵部尚书叶大人!”之后依次对几位官员行过此礼,见队伍离得远了,里正便一招手,大嚷一声,身后的乡民吹吹打打地就凑了上去。
这次的声势可谓浩大,四位番商也从远处隐隐听到了那锣鼓喧天的热闹,他们面面厮觑,不知是何缘故,上街询问了几个百姓,这才得知是叶永甲带着朝廷公文已至,皆是又惊又怒。因事出仓促,他们仅仅穿着单衣,就寻着声音而往。
“先前已经通告过你们了,为何不曾郊迎,叫几个村民百姓来糊弄朝廷官员!”听到李文守这般叱责,叶永甲连忙勒住马,低头看时,却正是四位番商,跪倒在坑坑洼洼的泥土地里。
众番商有苦说不出,只得老实认罪:“我等不知天高地厚,轻慢了朝廷,实是大错,望大人宽宏大量,饶恕吾等贱夷!”
“大人不必如此逼迫,”蔡贤卿一把拦住了李文守,示意他赶紧让开,“他们也都不容易,大家都体谅体谅些。”
“敢问朝廷降何指示,请晓谕我等!”胖番商抬起头,拱手说。
“这里不是宣读之处,”县令高喊,“请诸位都先到教堂里面一坐,我们要在那里布告尔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