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庆贺我们书院重返正途!”朱澈高举着酒碗,异常激动地喊道。
“庆贺,庆贺!”众人亦举碗附和了几声,旋即将酒一饮而尽。
“朱先生一力促成此事,功劳为最,镇圭再给您满上一杯!”说着,王镇圭离了席,抱起壶,给院长斟了个满盏。
朱澈喜笑颜开,拍了拍他的肩膀:“此话何来!若无王公与宋知事与官府周旋,书院岂能撇弃夏元龙之歪理,以至今日之盛况乎?休要谦虚。”
王镇圭听罢,转头望着宋章一笑:“哦,在下忘了,宋知事也一样该敬!”
他大步走到宋章的面前,正欲为之倒酒,宋章却极力推辞:“某在衙门皆托胥吏之力,并无才干,实无一用,焉敢自居有功?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如此连拒三回,朱澈便在旁劝道:“王公既有如此美意,先生就坦然受之吧。”
宋章只得就范,一口饮干,遂笑请镇圭入座。
朱澈连忙叫人抬上宴席,摆设佳肴,水陆具备,众人执箸即吃,相谈亦欢。
酒过三巡,镇圭余光瞥见宋章微醺,已有醉意,便侧过身去,斗胆相问:“我听您说‘公务皆托胥吏’,果有此事?”
宋章一边直把肉往嘴里送,一面言道:“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宋某不谙政务,惟书办文吏鼎力协助,除他们外,再无别人可信。”
王镇圭面露担忧:“这些胥吏打小混迹市井,皆是奸猾贪赂之辈,若将政事全托与他们……恐怕将来会有危险啊。”
宋章猛地晃了晃脑袋:“不、不会。我一无富贵,二无生杀之大权,他能图谋我什么?”
“您的经历司事关书院大局,若如此草率处置,怕是不妥。”王镇圭锁眉道。
“那……”宋章揉了揉太阳穴,“晋圭出个主意。”
“我这个主意您看成不成,”王镇圭咳嗽几声,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把经历司的公事交给在下处理,就不怕外人夺权了。”
宋章微微颔首,眼神中还泛着怀疑:“官里讲究个各司其职,王盐课这样……不太好吧?”
王镇圭叹道:“嗐,只需宋知事给我写几个字,就说‘经历司大小事务全交王镇圭去办’,让我转交那胥吏,其中并无他人知道,又能监督那些为非作歹的属吏,何乐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