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把领,怎么还站在门口不进来?”陆放轩摇晃着躺椅,从门缝中瞥见了齐咨的身影。
齐咨连忙整了几下衣服,才走进来行礼:“大人,我是有两件事要禀报,适才只在苦想对策。”
“那就先说要紧的。”陆放轩道。
“王县丞,那个昔日的工部尚书,您还曾记得?”
陆放轩若有所思地微微点头:“当然记得。”
“他今日来了南京。”齐咨特意看了眼他的表情,又继续说道:“我问他为何不知会这里一声?他说因听得陛下回銮,忙不迭前来相投,走得急些。”
陆放轩发出不屑地冷笑:“这厮明明是贪恋旧职,巴不得我立即起事。但按你当初的想法,魏冲需在其中作个替罪羊,方能令这尚书帮扶咱们。时机是否成熟?”
“万和顺自恃得了我烧毁文书的证据,现今正准备搜罗我的劣迹,接过柳党的活来。此事必委奉旨裁冗的魏冲,而他与我等关系紧密,万一案子里再透露出什么,反把他牵连了,这种损人累己之举,那厮必有所迟疑。趁其未决之际,公可请其来府商量此案,实则备下重金贿之,便得按齐某的计划行事了。”
陆放轩听了这番议论,不由拍掌喝彩:“齐把领真智囊也!三言两语,把个魏冲研究透了。速速请其来府,先给万党看看风吹草动,随后要掀个狂风巨浪出来瞧瞧!”
“是!”齐咨似乎又引起了陆放轩的信任,他心中几近熄灭的火焰重新燃烧。
“请。”
叶永甲弯腰作了个揖,转身便去吩咐奴才泡茶,方才与夏元龙面对面地坐下。
“夏副盟此来,所为何事?”他取过仆人递来的两只茶碗,放到夏元龙的桌前。
“柳党走了,我见是一桩好事,”夏元龙将自己的折扇放到一旁,“皇上在时,书院没怎么吭声,就是怕官府拿出皇上压我们。如今车驾回銮,书院是否便能施展拳脚了?您毕竟是管南京的***,特来相问新政发展的前途。”
叶永甲苦笑说:“党争的局势瞬息万变,我都不能猜准个一二,岂敢对您擅言?不过我倒有个建议,建议夏先生可以先等上五六日,待万陆真正交了锋,依情况再作判断。”
夏元龙笑道:“此乃卫先生托我来问的。既然叶知府如此忠言相告,在下感恩不尽,这便回去告诉他。”
“祝先生一路顺风,早日完成新政啊!”叶永甲不及挽留,便立在门前向他告别。
“魏冲拜见越国公!”魏冲带着一脸严肃的表情,慢慢跪下。
“汝是奉旨裁冗之人,与一般胥吏不同,焉得行此大礼?书办见外了。”陆放轩一面说着,一面来扶他的手。
魏冲心中大喜,也不推辞,主动去抓他的手,顺势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