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汉往脖子上一抹:“我所为诛杀奸党一事。”
恭昭一咽唾沫。
“近来柳贼远去南京,城中无人,正可施兴复大计。此陛下圣意,太子亦明白,故敢驱股肱之臣,为之拼死。望恭大人能助一臂之力,匡救基业!”他慷慨激昂地劝道。
恭昭还是十分为难,章汉干脆拿出另一套词来:“大理寺手握大权,和我这御史之位差不了太多,柳党眼馋的很哪。如果恭大人不愿起事,早晚得被柳党赶下台去,那时,灾祸难免降在您的头上……”
“那好,”恭昭一摊手,“说罢,您教我帮什么忙?”
“这次政变,孙翰林也是一同参加。但晏温对他真是愈加好了,更准备提拔他进中书;我方才试探于他,看其优柔寡断,似乎在念晏氏的情分,这可不行。到时候我和太子在东宫,恭大人负责监视外面的情况,如果斯庸反水,你便火速来援,准备发难。”
恭昭心想:‘孙惟高和他密谋造反,都免不了受其怀疑;如此脆弱的同盟,能成就什么事业!可若我严辞拒绝,万一太子政变未遂,抑或卖了唐卿,仍旧坐这个储君的位子,那我不就与太子交恶了?’
“您还不答应?我再告诉你,徐王也参加了这次政变!”章汉轻摇竹扇,像是胸有成竹的模样。
恭昭终于咬了咬牙,一拍桌子道:“恭某恨透了柳狗,早想把他们斩杀殆尽了!快请太子出来,我愿跪拜从命!”
章汉微笑点头,用余光朝里屋一乜:“请殿下出来吧。”
但见太子卷开竹帘,从内走出,夸赞恭昭道:“恭卿果是条汉子!”
恭昭见了太子,转身便拜,慌忙叩了几个头:“东宫殿下神机妙算,臣焉敢有二话!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臣来东宫此事,未曾报与晏温知道,如若被柳党觉出臣下隐瞒,必会起疑心啊。”恭昭眼珠子一溜,说道。
太子正想答应,章汉却踏步上前,朝前者摆了摆手:“殿下,恭大人此言虽有几分道理,然若真禀报了柳党,他们第一时间就会防备。与其早些告诉,不如晚些告诉,以免将先发制人的机会徒送他人。”
恭昭本怀着保命的心思说出这话,一听章汉反对,十分心虚,连连附和:“小的失言,还是章御史技高一筹。”
“二卿都是国之忠臣,也没谁高上一筹,”太子看到他俩竞上谏言,大为满意,“都回去吧,注意别被柳党看见喽。”
“臣等遵命!”
恭昭回到官署,并没放弃禀告晏温的想法。凡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仅凭太子等人的一腔热血,只会葬送了自己的命运,他绝不想跟着这帮家伙陪葬。向晏温通风报信是必须的,但又要保证不被太子等政变派瞧见,达成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的效果,让自己在两处势力的压迫下屹立不倒;因此,他想出一个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