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张军官就觉火往外直冒,“你去问他,这他妈又搞哪出!”
“是!”
“和那厮说话要温和些!”张军官忙嘱咐一声,见那兵走了,便坐在椅子上,焦急等待。
须臾,其人复进帐,跪地禀道:“将军,据那贼人言,乃是受魏冲魏书办托付,才遣官兵回衙,不知是真是假。”
“魏冲……魏冲……”
张军官喃喃一阵,便将拳头砸向桌子:“让他们闹去,我们不干预……正好能让叶永甲吃些苦头!”
除夕的夜晚似乎来得很慢。‘开放宵禁’的布告已经贴了一日,百姓对此自然是万分欢迎,万陆党争以来的阴霾似乎不再笼罩南京。
各处各地都锣鼓喧天,灯笼顺着长街挂起,橙红色的光明亮耀眼,直照进万陆二府之内。陆放轩这边,是同齐咨等人大宴宾客,觥筹交错,吵嚷满厅;万和顺那里,却只不过简单备上几样菜肴,和家眷吃着瓜果,安静地看蔡贤卿唱戏。
这蔡贤卿素所崇仰的卫先生也未闲着,而是走到淮清桥,和夏元龙故地重游,下一番棋。
犹在茶肆里,茶主人兴高采烈地捧茶过来,见识他二人对弈。
像当年一般,百姓仍旧围成一堵墙,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翘着脚,就为看两位‘贤士’下棋。
“怎么样?”夏元龙笑拈着子,“我这主意好不好?是不是许久没在这呆过了?”
卫怀彷徨四顾,语气有些冷漠:“好。”
“及民,仲方兄与我们在此处结识,今天就算是一场祭拜罢。”夏元龙苦笑道。
“不过我们的势头愈发劲了,”他接着说,“万党已经制我不得,改革救民看来只是指日。足慰仲方在天之灵了!”
“你真这么想?”卫怀问。
“难道不是?”元龙的口吻似乎不容置疑,“苏州的书院被朱澈打理得像模像样,远至荆州都有了书院开设,岂不如我所言乎?”
卫怀却叹了一口气:“苏州对我不太满意。”
“这是……”夏元龙凑过去,卫怀和他低声说了几句话,可惜全淹没在人潮之中。
元龙听罢,劝道:“有不同意见很正常,但都是心向改革之人,不会罔顾大局,闹出太多乱子的,放心吧。”
说到这里,远处站哨的兵士又悄无声息地换了一拨人。
魏冲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匆匆跑入书房,给叶永甲磕了头,见其正在地图上比划着什么,面容严肃。
“你去看了?”叶永甲问。
“去看了,淮清桥好像出了些不太平。”魏冲用衣袖遮住他那正偷笑的脸,禀道。
“那里人手明显不够,张军官是这么说的。”
叶永甲听到张军官的名字,便开始头疼了——这或许是他给自己这个知府使起绊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