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诺克赛场上,猎人与猎物之间的身份转换,往往就在一瞬间。
5分钟前,杰克还自认为已经胜券在握,然而顷刻间,形势便发生了逆转。
此刻台面上还有3颗红球,凌志已经转入了防守,虽然没有给杰克做上斯诺克,但白球只能看到两颗贴库球,看不到那颗唯一的活球。
杰克·盖里站在球桌旁,脑袋里像是过电影似的,回想着刚刚凌志的那杆无厘头进攻。
可无论怎么想,杰克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疯子,这家伙绝对是个疯子!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进攻长台贴库球。
今天,他算是见到了一位。
花城市,兴辰表情严肃地盯着直播间,没有了跟观众互动的心思。
平城,庞伟国和徐越彬陪同基地的孩子们一起观看比赛。
有学员感到不忿:
“他这么拼球,不就是想着富贵险中求吗?有这么打球的吗?万一不进,不就葬送了3:0的大好领先优势了么?”
本来凌志大比分领先,让学员们对凌志心生好感,可是刚刚那一记推杆,让大部分小学员对凌志的好感全无。
原因很简单,在这里学球的孩子们,全部都是不折不扣的学院派。
他们习惯按照教练们的指导,循规蹈矩地击球,不会轻易逾越雷池一步。
而凌志的打法,很明显不是学院派打法。
两位教练没有出言解释,都在作沉思状。
东城市,飞梦台球俱乐部。
聚集在这里的青少年们早就炸开了锅,汤开诚也在不断地跟学员们强调,不要学习凌志的这种打法。
路锋坐在一边不说话,而坐在他旁边的宇博文倒是有自己的想法:
“教练,我觉得,凌志哥哥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
路锋顿时来了兴趣:
“哦?有什么理由?说说看。”
“虽说直接进攻边库红球,确实有些大胆,但凌志哥哥用的力度比较适中,即便红球没进,大概率也不会停在袋口。”
“因为其他红球暂时都处在没办法直接进攻的状态,所以进攻这杆贴库球,不进的话漏机会的概率不高。”
“而如果顺利打进,白球顺势也被推了下来,可以进攻黑球,甚至还有机会k球堆。”
“简单来说,就是不进不亏,进了血赚!”
路锋欣慰地点了点头,不愧是广府学院最有前途的少年人之一,打球就是会动脑子。
宇博文说的,其实教练们都能想到。
之所以没有说出来,是因为这种击球方式,很容易引得孩子们在比赛的时候无脑拼球。
孩子们心性单纯,有的时候不愿意思考,便会拼一杆难度球碰碰运气,这是教练们竭力想要避免的现象。
真到了赛场之上,每一杆球都要经过大脑,运气在这种时候是靠不住的。
而凌志之所以敢拼,那是因为,凌志有拼的资本。
首先凌志大比分3:0领先,领先方的胆子自然比落后方要大一些。
虽然第四局一开始凌志的局分处于落后状态,但是他在大局分数上并不虚,若是能拼出机会,那说不得杰克的心气儿便会掉落谷底,一蹶不振。
毕竟,被逆转是最消耗士气的。
所以从比分上分析,凌志拼这一杆没毛病,即便输掉这局,也无关乎生死。
其次,便是宇博文刚刚说的原因。
当然了,路锋和汤开诚都清楚,凌志之所以敢拼,并不完全因为他有足够的后手。
凌志真正的倚仗,还是他的准度!
两个月前。
那天,凌志去到沉浸式体验部的时间很早,奥沙利文是后脚到的。
因为在虚拟体育馆中训练有隐患,所以众人商量好,都是一天虚拟一天现实,来回切换着练习。
部门大楼里一直以来都设置有台球桌,本来是给员工们放松用的,自从凌志来了以后,这里就成为了训练场地。
等到路锋和汤开诚到的时候,发现凌志和奥沙利文在研究贴库球的进攻策略。
凌志在进攻,奥沙利文在一旁看着凌志打球。
偶尔奥沙利文还会上手打几杆。
其实贴库红球的进攻,也都是每一个教练会给学员们强调的重点。
因为贴库红球很难打,所以有必要进行专门的特训。
但那一天,除了练习那种普通的近距离贴库球之外,凌志还练了长台贴库球,也就是白球与贴库红球距离很远时候的进攻方式。
“练这种东西真的有用吗?”
汤开诚在一边质疑道,如果不是奥沙利文在身边,他的措辞或许还会更加激烈一些。
凌志笑了笑:
“或许有吧,汤教练,您应该有注意到,‘小奥’在跟我们对打的时候,经常会进攻长台贴库球。”
汤开诚立刻知道了凌志的意思:
“机器人跟我们又不一样,不能以它的思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