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蜀王就没有,并且是叛国了,岂能加恩?
真有神灵和灵魂世界,总要和太祖太宗再见,苏子籍是想留点余地罢了——不是怕,而是没有必要。
太祖苗裔,就只剩这几人了。
苏子籍寻思着踱步,又听高泽禀告:“按照陛下部署,史官处,以及在京京官和告仕官员,都选了人著书、写信、笔记等,甚至入葬之书都有,已经形成了陛下说的证据链!”
苏子籍听了沉默移时,说:“办的不错。”
还想说些,这时外面有奏报小椅来了,内阁大臣属于特许恩准令在皇城内乘小椅的人,简单的说,是小椅缚短杆,用两人舁行,自然有通报。
苏子籍转脸笑着:“姑娘暂时就入屏风好了!”
周瑶默不作声,退到屏风内,高泽立刻退到一侧,他本是太监,也理所当然,并不突然。
苏子籍咳嗽一声,淡然说着:“是先生们么?不必报名了,请进来说话罢!”
一行人入内,高泽目光看去,赵旭、何钰端、谢智、崔兆全、钱圩、罗裴入内,仍旧有路逢云跟班。
“臣拜见皇上!”大臣趋步进来行礼,苏子籍含笑说:“不用多礼,都且坐,有份紧急军情到了!”
说着,一份文件传递。
“卢陵府破了!”赵旭看了,不动声色,而钱圩眉棱骨微微一颤,感念说了句:“这样快?”
谢智也吃了一惊,说:“不想应国,竟然有天雷炮留存,难怪,卢陵府毕竟是府城,城墙不厚啊!”
何钰端,“生而颖异,及学,目十行下,时人皆称神童”,26岁中举,30岁才成进士,现在文渊阁大学士,却完全不通兵事,神色凝重问:“天雷炮,听闻一石而击,陷地七尺,贼军有此利器,以后如何是好?”
崔兆全也吃了一惊,但他兼兵部尚书,对兵事相对了解,一惊之后,沉吟说着:“天雷炮笨拙,运输困难,虽有妨碍,却仍旧不是大问题!”
罗裴更仔细些,看到尾处:“应军折损甚大,或有八千之数?”
重重吐了口气,轻松了些,甚至露出了一丝喜色。
“陛下,贼军虽破卢陵府,折损甚大,这样打下去,怕没有几次就荡然无存焉!”
路逢云不说话,听着大臣商议,满城百姓,数万军民,知府和指挥使殉国,提都没有提句,不过是数字而已。
钱圩也读完了,坐直了身子,脸色显得十分庄重,盯视着纸,半晌才叹息一声:“所以贼军要屠城,一是振奋士气,转移戾气,二是威吓郡县,不要抵抗。”
“可怜,数十万卢陵府军民了。”
先前不说,自然无人提起,现在说了,人人肃穆,一时沉默。
罗裴良久却说:“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屠城是可以威吓郡县,但是也看时势。”
“及前朝末年,山河日下,国法松弛,人人思得退路,自然可以威慑郡县,不敢抵抗!”
“但是鼎盛时,虽前面是刀山火海,仍旧前赴后继,这是有前魏史史料明证的道理。”
“本朝开国,如日东升,这屠杀,还吓不住人,反是倒行逆施,神人共愤,天下汹涌共讨之!”
罗裴这些话说的声调不高,但金属般的颤音中可以明显听到隐含的震怒和不屑。
路逢云不禁暗想,“罗裴经历军事,果然有识见!”
“罗大人说的很是!”赵旭听到现在,才徐徐说:“要知人惊,必使人知,可以知会兵部发文,控制谣言。”
“单纯控制尚不是事,更可以引导,朝廷天兵百万,如日东升,贼军不过数万,更有不小折伤,哪怕士卒百姓,只要明白这点,就万无降贼之理。”
“更何况,陛下早有明旨,朝廷早有部署,各卫各军入驻各城,他们锐气正盛,却不会认输,因此就算有地方官畏惧,也难降贼!”
“所以当务之急,是朝廷明旨论明功绩(杀敌数目),再进行嘉奖,抚恤!”
“一旨而下,胜过千言万语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