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上,张岱主持粮仓,哪能亲自去,那就是我去,这正合我意,我说杀你就杀你,说抄你家,就抄你家!”
方惜狞笑勐的加浓,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周围的人毛骨悚然。
南兴郡
十二人持着龙旗宝扇牵引,纛车前进,一百二十个侍卫手持长刀弩弓护卫,更有仆人跟随,三百余人浩浩荡荡,沿途人群或远远避开,或直接跪伏在侧。
事实上跪伏在侧的都相对危险,两侧骑兵虽面带一丝疲惫,但虎目如电扫视,弩弓已经上弦,沿途只要稍有动弹,立刻射杀。
“不错!”青帷略卷起,苏子籍坐着看去,带起了微笑,对这情况很是满意。
无论这世界还是别的世界,无论什么时代,大部分黔首,大概自己是纯粹被压迫的阶级,因此对秩序和体制很是痛恨。
这是人之常情,并没有错误。
可他们幻想里,自己当官当王,却总喜欢废除了跪拜,又或微服而行,这就是十足蠢货了。
别的不说,肉体上废除跪拜,为了弥补,就得在精神上十倍叩拜,这点他们是看不懂了。
吱呀吱呀,车轮碾压地面,苏子籍问着:“到哪里了?”
“禀太孙,已经临近南兴郡城门四十里,这里是六氓乡,还有一个半时辰可抵达。”
就有伺候在侧的姜深躬身说着,心中纳闷,天气这样炎热,可靠近了车,就觉得清凉,难道是车内放了冰盘?
可自己是随从官,没有记得放冰盘呀!
“天色尚早,令休息一个时辰再走吧!”苏子籍看了看天色说着,自己倒不热,清风徐徐,可一眼看去,人人汗湿重衣,特别是甲兵,这样炎热,还穿着甲衣,实在辛苦。
左右,地方已快到了,今天闭门前,必能赶入城。
“谢太孙。”姜深也不由暗松口气,立刻传达命令,这一声令下,人人欢呼,连甲兵都不由松了脸。
车队的人要休息,自然寻了路侧的小树林,这里有树荫,将牛车停在树荫下,人陆续下车在树荫下坐着,而骑马的人也翻身下马,将马缰绳系在树上,一面让马自己吃草喝水,一面喝水吃干粮。
一道白影一闪而过,钻到了一辆牛车的车底,拉车的牛似有所察觉,有点受惊了的踢了踢蹄子。
曹治在外面巡查,朝牛看了一眼,又看看四周,没发现异样,就继续扫视而去。
就见着杨字墨,虽也带着疲色,可依旧不解甲,只是在马扎上喝水,而彭国忠已经不行了,脸色苍白,侧躺着。
车底
在一辆牛车的车底下,它嗅了嗅,嗅到熟悉的气息,就是这辆!
下一刻,牛车的青帷被狐狸爪子撩开,狐狸骨碌一下就钻了进去。
说来也奇怪,现在本是闷热时,它不是普通狐狸,这一路跑,也感觉到炎热,几乎想把舌头都伸出来了,但进了这牛车后,却感觉到了车内的清凉。
“唧唧!”
狐狸舒坦眯了眯眼,就立刻朝着坐在里面的苏子籍叫了两声,取出了一卷纸。
“是么?终于发动了呀?”
苏子籍细看了,摸了摸狐狸脑袋,若有所思。
虽然对方谋算被自己给打乱了节奏,导致过程有些生硬,只需要去细想,就会感觉到其中违和之处,可对方还是发动了。
“迫不及待,指鹿为马了。”
“余律和方惜是表亲,情同兄弟,杀其中一人,就是要逼余下那个失去理智。”
“而相对余律来说,方惜更年轻,更意气用事,所以杀余律而留下方惜么?”
“对方,情报不小,这点都知道了。”
“记你一功,救了余律。”苏子籍说着,手背上,细细的青筋绷起,一丝震怒闪过眸子。
要不是自己安排,自己就要痛失一友了。
这些人,简直是对自己两记耳光。
不可忍,也不想忍。
“唧唧!”
狐狸缓过气来,又指着字说着。
“你说方惜把余律送我这里,而自己去了张岱么?”苏子籍略有所思,稍有意外,却也并不震惊,只是笑着:“看来,方惜是要黑化了。”
爱之越深,恨之越切。
这大概是年轻人的通病,一不小心就黑化了。
“唧唧!”
狐狸叫着。
“不要紧,方惜就算去了张岱处借兵杀人,也一切在我掌握中。”
同样杀人,张岱的杀人,只能说一团糟,而自己杀人,却明正典刑,恰到好处,是一篇文章。
皇帝要闹大,然后问罪,自己何尝不想闹大,然后使人人以为,自己脱身不得时,行雷霆之事呢?
“你去传话,就说,蜀王可囚乎,齐王可乱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