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慈法王见他若有所思,不再开口询问,毕竟自己只是惊异于刚才所见的一切,而昭毅将军却是“故地重游”,感慨远甚于自己。大慈法王决定察看一番,洞不深,全长大概只有十五丈左右,高不过两丈,里面空荡荡的,并无岔洞,想必这里曾是当年王子乔修炼之所。折身走向洞口位置,准备仔细看看铭文,从中或许有所收获。
王厚将夜明珠装入口袋,转而去石壁上察看,并无相通八式的诗句与图解,暗道:难道王子乔并没有在这里留下相通八式的石刻?或者王乔洞的石刻,是刘攽前辈所留?心里略略生出失望。忽听大慈法王大声喊道:“昭毅将军,快来!”大吃一惊,不知生了什么,几步到了洞口,见大慈法王蹲在地上,指着铭文道:“将军,你看!”
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王厚这才注意到,铭文“幸得释迦牟尼相助”这一句,其中“释迦牟尼”四个字与其它字不同,明显有描过的痕迹。整篇铭文本来笔划圆润,一气呵成,猜想王子乔用手指刻画而成,但此时细瞅,方觉得“释迦牟尼”四个字略显臃肿。
王厚问道:“法王,这是怎么回事?”大慈法王扭头看了王厚一眼:“这四个字,如果不是当年王子乔有意为之,就是后来有人进来过!而且这个人可能并非华人,否则临摹的笔画不会如此生硬。”
这句话令王厚半信半疑,伸指在“释迦牟尼”四个字上逐一临摹,直觉得笔划或深或浅,看来大慈法王的猜测不错,的确后来有人进来过,写到“尼”字最后一笔,觉得被什么东西阻住,似乎里面有什么物事,却不敢用力,唯恐像上次王乔洞那样,损坏其中的东西。缩手回来,道:“法王,这最后一笔有点奇怪,你来试试。”
大慈法王依言伸指进去,也道了声“奇怪”,探索片刻:“好像是个钉子,却拔不出来。”“我来试试。”王厚听说是个钉子,心里稍定,手指搭上去,却无法拿捏。顿了顿,一式“天与水相通”递出内力,将钉子吸在指尖,一式“何人能缩地”,钉子微微松动,当下不再迟疑,两指捏紧,缓缓拔了出来。
钉子比拇指略粗,却有一尺多长,王厚瞅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这么长的钉子凿进岩壁里。“白菩提枝!”大慈法王一旁惊叫。
啊的一声,王厚问道:“什么?这就是白菩提枝?”“不错!不错!果真是白菩提枝!”大慈法王从王厚手中接过,仔细端详,指着上面的一行字道:“这是波斯文字,‘达摩多罗’,是达摩的名字,这、这就是达摩禅杖!”
王厚诧异地重复道:“这就是达摩禅杖?”“不错!这就是达摩禅杖!”大慈法王眼绽光彩,见王厚还是不大相信,又道,“禅杖并不是兵器,普通禅杖是用竹苇制成,一端用布包裹,坐禅时如果想瞌睡,就用来敲一下头,起到警睡的作用。”
“可我听说,得到达摩禅杖者,有助于达到大圆满之境,没想到这么不起眼,不知它有什么威力?”听了王厚的疑问,大慈法王低头沉思,将禅杖拎在手中,松开手指,禅杖飘然落下,竟没入岩石,仅露出半指长短!仿佛一根筷子没入豆腐之中!
大慈法王俯身拔出,双手捧到王厚面前:“圣物是将军现,当归将军所有,贫僧有缘目睹,再无遗憾。”王厚回过神来,忙道:“法王何必客气,现圣物的,正是法王你自己,再说,我又不是僧人,得之不仅无益反倒有害,法王是一代高僧,又倡导严守戒律,达摩禅杖非你莫属。”
见王厚执意推辞,大慈法王深深一拜:“昭毅将军胸襟令贫僧由衷钦佩,圣物先由贫僧保管,待回乌思藏后,再细细揣摩其中奥妙。”将禅杖小心藏好,续道,“达摩所修为大乘禅法,名为‘壁观’,壁观就像墙壁一样,中直不移,心无执着,猜想他进入洞中在此面壁,并将禅杖留在这里。”
王厚称是,想起那句偈语,“不经无遮,失之佛缘;弥陀圣诞,禅杖再现。”不禁呵呵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