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老夫对你更没兴趣。”灰衣人眼见林子里不断有人聚来,当即沉声喝道,“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让郑和八月三十日之前到避役岛来见我,他如果逾期不来,你只好去见阎王!过来!”
王厚暗自运功,那丝内力仍在,并没有武功尽力的症状,猜想“恨天丹”果然对自己恨不起来,却故意装作四肢软。李智贤见状,快步上前搀住他,问道:“帮主,要不要紧?”王厚正要答话,忽觉手心里塞入一物,随即反应过来,若无其事地握起拳头,答道:“不要紧,李长老,我自己能走……对了,我的鞋不知被圣僧藏在哪儿,那鞋对我很重要,一定要讨回来。”
金敏慧闻言脸上一热,那鞋还是在苏门答剌时,自己为他编织,现在都这个时候了,竟还惦记着,当真是有情有义之人。李智贤毕竟聪颖,转念便明白那双鞋对他肯定重要,点头道:“帮主放心,我们会向圣僧索要。”
王厚转身向柳晗烟众人挥挥手,借势将李智贤塞给自己的物事藏入袖内,说道:“烟儿,你们不要担心,我会没事的。”绝情帮几人才见到王厚,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分开,而且从灰衣人的架势来看,与老道姑差不多,也是喜怒无常的人,不知怎么和郑和结了仇,却将怨气撒到王厚身上,这一去,风险更是莫测。
大公主见他义无反顾地吞下“恨天丹”,不禁怔在当场,她没想到眼前这个貌不出众的大明男子,为了救自己的妹妹,挺身而出,全无半分犹豫,看来妹妹喜欢上他,倒也没有看错人。想到这里,对灰衣人冷声道:“避役岛离这里不过五里,你如果敢损伤帮主分毫,不要说郑和船队不会放过你,锡兰国也绝对不会饶了你!”
灰衣人显得极不耐烦:“少废话,你们再敢啰唆,信不信老夫反悔?”王厚闻言连连摆手,缓步向前走去。
百合仙子却是满脸淡定,她才与王厚相遇时,便觉得像个怪物,不仅“金儿”奈何不了他,便是勾吻、花雾,甚至最拿手的十味天香针对他都丝毫不起作用,现在他的伤势尽管没有痊愈,却肯定能制住灰衣人。本来,百合仙子还准备瞅个机会将花雾丢出去,但灰衣人极为谨慎,将乔琳公主护在身前,倘若出手失误,伤了乔琳,谁也担待不起。
刚才李智贤将王厚交给柳晗烟,向百合仙子要去花雾,又趁搀扶王厚的间隙,悄悄塞进他的手里,百合仙子亲眼目睹这一幕,愈相信王厚不会有什么危险,只要机会合适,定然可以脱身。
灰衣人见王厚走近,将乔琳向众人抛去,然后抓起王厚,转身跃入海里,他来的时候是从此处上岸,一块二尺多长的木板搁在岸边,此时,他挟着王厚踏在木板上,快向前冲去。
李智贤叫了一声:“我们先追!”随即也跃入海中,踏浪飞驰,柳晗烟、周清竹、金敏慧紧随其后,四人白衣飘飘,在海面上凌波而行,恍如海上仙子。李智贤挥手示意其他三人,不要靠得太近,以防中了灰衣人的“恨别点穴手”。
听到后面动静,灰衣人回头看时,心里惊讶不已,他没有料到四个女子轻功如此之高,真要动起手来,自己恐怕讨不了便宜,好在有人质在手,当即叫道:“你们真不顾你们帮主的性命了吗?”
李智贤应道:“前辈,我们赶来只是想告诉前辈一声,论武功,我们不会惧怕任何人,倘若帮主有丝毫闪失,即使找不到前辈,我们也会向阇妃老婆婆要人!”
灰衣人不意她说出这番话,暗忖:“这些人当真不好招惹,如果她们真要对师父难,且不说师父能不能应付,我自己心里也会不安。”灰衣人本是南京的一名乞儿,七岁那年在朝天宫外行乞,朝天宫是皇室贵族焚香祈福,礼拜道教的道场,结果冲撞了前来朝拜的阇妃人马。阇妃不仅没有责罚他,还见他可怜,又与自己的孩子朱梓年龄相仿,便带入宫中,在御膳房当差,一有机会就传授他武功。所以阇妃在他的眼中,既是师父更是娘亲。
想到这里,灰衣人冷声道:“老夫与他并无过节,只要郑和肯来见老夫,保证你们帮主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