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着眉头,李智贤接着道:“船上若论佛法,有三个人,一个是南华寺苦海方丈,他和我们在庐山、渔湾有过两次冲突,后来受到了郑总后的责罚,不知现在的情况如何,但肯定不可靠,连王哥哥的伤情都不能让他知晓,否则只会招致麻烦。还有两个人,就是普陀山海默住持、栖霞寺云相方丈,特别是道枫疗伤,海默住持帮了很大的忙,和我们处得也好。王哥哥,你不妨去拜访一下,听听他俩怎么说,这样对铁萨罗的话,我们心里多少有些底气。”
王厚思索片刻,说道:“乔琳肯定不会暗中加害我们,她并不知道我内力没有恢复,前些天也没有试探的举动……李妹妹说的对,海默大师、云相方丈就在‘天苑’号宝船上,和乐门主同住一室,我现在就过去,听听他们怎么说。”
“我就知道你不会怀疑乔琳,你早晚要栽在美女的手里。”柳晗烟一边说,一边伸手挽着王厚,“走,我陪你一起去见他们。”
王厚笑道:“还是烟儿了解我,只是你没有腰牌,上不了其它宝船,还是我一个人去吧。”柳晗烟露出不屑的神情:“你怎么这么笨,脑子让犀牛踩了?我不上去,你把他们叫下来,我们就在岸上说说话,还不行?”
一拍脑袋,王厚哎呀一声:“我怎么就没想起来,还是烟儿聪明。”周清竹叫道:“我要陪阿烟姐姐一起去。”
柳晗烟瞥了她一眼:“小丫头别说得好听,你是想陪王哥哥一起去才是真的吧?”周清竹脸一红,扭了一下身子:“阿烟姐姐就会胡说。”
王厚笑道:“我受伤的时候,咱们还打过五色佛手的主意,呵呵呵……柳兄,反正大家现在也没事,就一起过去,听听他们怎么说?”柳朝晖自然没意见,当下七个人下了“天柱”号,前往海默住持所在的“天苑”号宝船。
锡兰下午的天气比较炎热,乐门主躺在床上着鼾声,云相方丈则闭目打坐,海默住持一边看着经书,一边轻摇蒲扇。听到脚步声进来,海默抬头看去,他和云相、乐门主都见过易容后的王厚,不禁喜道:“阿弥陀佛!王少侠,你来啦?”
云相方丈闻声睁开眼,忙站了起来;乐门主也被惊醒,翻身坐起。王厚笑道:“三位前辈很惬意呢,没有上岸玩去?住持在看《妙法莲花经》?”海默笑道:“《法华经》是经中之王,百读不厌,越读越觉得清净圆满,微妙无上……”
“好了,不要卖弄了,”云相笑着制止海默再往下说,对王厚道,“苏门答剌新国王加冕那天,我们听说你受了重伤,十分担忧,可一直进不了宫。后来船队出,也不允许我们擅自去别的宝船……看来王少侠伤势恢复得还不错。”
“王少侠怎么能有事呢,想当初在景德镇以一己之力,两招就打败福建三大高手的联手;后来在庐山又勇救不可大师,在满剌加,击碎了大阴谋,救了我们。你要是有事,我们岂不是成了无头苍蝇?哈哈哈……”乐门主说的这三件事,都是他亲自在场,虽然有些奉承,倒并没有夸大其词。
王厚闻言忙道:“乐门主谬奖了,在下实在惭愧。多谢方丈记挂,是受了些伤。”他最近一次见到三人,还是哈尼王子加冕那天,看到三人并排坐在一起,只是和他们点头致意,没有说话,却差一点成了最后一面。收回感慨,又道,“海默住持先前说《法华经》的妙处,我的朋友正好遇到佛法不解之处,想要请教你和云相方丈,他们就在船外,也是登不了宝船,我们可否去外面一谈?”
海默笑道:“谈别的事情,或许我真不感兴趣,但是谈佛法,那正合我意,云相,你呢?”云相毫不推辞:“海默来过锡兰,到过古里,佛法造诣颇深,能听到海默的教诲,这个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你这老和尚就喜欢拿我开心,你既然这样说,还不如陪乐门主梦游四海。”海默哈哈一笑,问道,“乐门主你对佛法不感兴趣,也要上岸?”
乐门主是个精明的生意人,与景德镇郑家有着生意上的来往,所以才出现在去年郑家三少爷的婚宴上,他听出王厚有事要找海默住持和云相方丈,自然不好掺和,笑道:“刚才王少侠进来,我已经梦到了古里,现在就按海默说的,接着云游去。”
王厚向乐门主告辞,和海默、云相走出宝船,与岸上会合一处,一行人沿海岸向前踱着步。王厚将铁萨罗的话一字不漏地说了,不过没提自己失去内力之事。云相还好,海默却是一惊,蓦然停住脚步,盯着王厚,脸上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