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天转眼即过,王厚已经取下夹板,老太医检查后,赞道:“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位英雄伤得这样重,仅用一个月就痊愈,当真让老朽开了眼界。”“太医,你从头到尾,就这句话还能听下去。”柳晗烟本来对他没有好感,听了阿卜的翻译,心里高兴,掏出一两银子赏给了他。老太医心里忌惮她,哪里敢收,连连摆手,却被硬塞进手里。
七月二十日一大早,天气异常地晴朗,一支上千人的部队离开王宫,前往港湾,哈尼国王亲自相送。王厚将近一个月没有骑马,此时坐在马上,行进在队伍中间,感受着仍然气若游丝的丹田,不禁沮丧地低下头,毫无意气风之感。
柳晗烟与他并驾而行,见状低声问道:“书呆子,是不是没看到什么人来送你?”王厚知道她说的是王后,故意回头看了看,点点头:“还是烟儿了解我。”柳晗烟狠狠啐了一口:“那你就留在这里算了。”
王厚压低声音:“那怎么行,我听说锡兰还有男女什么的,一定要去见见世面。”柳晗烟气得举起鞭子,作势欲打,见他愁眉苦脸的样子,终是下不了手,叹了一声:“真是佩服你……”
正说着,阿卜从后面赶了上来,双手捧着一个礼盒,对王厚道:“王将军,这是王后要我转赠的一点心意,还请笑纳。”王厚一愕,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接过礼盒,打开一看,却是四只古红色的杯子,杯子口径约三寸,高约二寸,杯壁厚实,略带玉质光泽,可见几条黑色的纹理。
“那天在巴散山,将军杀伤了不少犀牛,后来我们锯下它们的角,请王宫的技师制作酒杯,这样的杯子,整只角才能做成一只,非常珍贵。拿来饮酒,不仅能增加酒香,还可以清凉解毒,所以王后吩咐我,说你们前去西洋各国,四季如夏,带上这杯子饮酒喝水,都有好处。”阿卜凑近王厚,压低声音道,“王后让我只转告将军,说你身边美女相伴,这杯子饮酒,另具催情功效。”
王厚手一抖,礼盒差点脱手,忙合上盖子:“多谢王后的关心。”想起那天犀牛群踩得地动山摇的情形,仍有些后怕,自语道,“怪不得犀牛见火就要扑灭,原来它生性就是祛火的。”
一行人上了宝船,进入久违的房间,周清竹叫道:“哇!紫竹都长这么高了,王哥哥快来看。”原来紫竹盆景一直放在这里,柳教主定期过来浇水,现在已经长到一人多高,更换了大盆。王厚拍了拍周清竹的头,笑道:“一个月不见,紫竹都有阿竹高了。”
柳晗烟伸手抱起跳过来的太子,一旁撇了撇嘴:“阿竹妹妹,你最好离这个人远一点,他现在心里还不知装着什么呢。”太子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骨碌骨碌地看着众人,忽然从柳晗烟手里窜下来,跃到王厚怀里,嗅个不停。
庄昭雪奇道:“咦,太子真是鬼精灵,王公子服食了夜明珠,它也知道?”却听柳晗烟啐道:“太子也不是好东西,盯着嗅什么嗅?”
王厚呵呵笑道:“太子,宝船要开了,我带你上去看看。”一行人登上主甲板,王厚原本上楼梯毫不费力,此时却气喘吁吁,心里更是着急,不知内力何时才能恢复。没有内力,“相通四式”无法施展;没有内力,脚下的绿石垫也丝毫不起作用。
李智贤见了,递过来一条手绢,王厚接过擦了擦额头的汗,海风吹来,看着船队依次离开港湾,气势磅礴地扑向大海,心情渐渐开朗。李智贤手指远方:“王哥哥,你看那群海鸥,像不像你经常说的小时候,三叔所说风浪起时,唯有白鹳能够逆风飞扬?”
王厚想起小时候,三叔带着自己、朱自平等人爬到村后山上摘槐花,然后指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对自己说,“小白鹳自出生到可以起飞,只需二个月,它们是这湖面的强者……三叔希望你们勤于学习,练好身体,像这白鹳一样早日起飞,前方是更美丽的景致。”不禁心情一畅,张开双臂高声吟诵:“吾观天地图,世界亦可小;落落大海中,飘浮数洲岛……”
见他开心的样子,柳晗烟几人也露出笑容,李智贤看着远方的眼神却流露出一丝担忧:陈雄不除,危险仍在,王哥哥又失了武功,不知还会遇到什么样的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