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帮主,我可以断定,下毒之人只与四个人有关。”殷成看着王厚,接着道,“下毒之人本来只是冲着你一个人,而你前天晚上才到的福州,除了昨天上午去了一趟府衙,再也没有外出,即使晚上外出,蒙不蒙面都没人知道,谁会在这两天多一天的时间与你结怨?
“在下推测的四个人,先便是万石会的潘会长、东山岛的刘岛主,前天中午在凤凰山林中,是他们带人拦截货物,也只有他们知道你来福州,新仇旧恨引起他们的杀心。第三个人便是二月初一,我们在闽清遇到的积善门赖门主,当时,他无缘无故宴请我们,就令人生疑,那天他说你早已闻名遐迩之类的话,还说每天三柱香早就盼着你能来的话,可是蒙面行走江湖的人太多,他怎么知道就是你?”
王厚锁眉沉思,不时点头。殷成又道:“但是奇怪了,这赖门主知道你来,又是谁告诉他的?除了四天前,我们在来尤溪的路上遇到盐帮陈舵主捕捉毒蛙之外……陈舵主不可能和他通风报信,那只剩下五天前,我们一起去沙县淘金山上游玩,在定光禅院遇到的人!”
王厚一怔:“知善住持?”“对,不是知善就是他的师弟无印禅师。联想到赖门主的话,说你年前在景德镇力挫福建三大高手,令人心服口服,我觉得知善的可能性更大。”
“肯定是知善住持,昨晚我夜探万石会和东山岛在城东的分坛,正如殷六侠所说,他们四个人在一起,而且知善住持、赖门主昨天下午才到福州。当时我还觉得奇怪,知善住持和赖门主怎么会在一起,而且同时出现在万东园?”
“那肯定是他们合谋对付你……”殷成的话没说完,王厚腾地站起:“我现在就去万东园,找他们讨要解药。”殷成忙道:“帮主别急,我们既然确定是他们,就好对付,你还记得那天在闽清,我们商量对策时,仙子所说的‘花雾’吗?没有仙子的解药,中了花雾后三天内会全身奇痒而死。”
王厚道:“我明白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多谢殷六侠!我只想着向他们硬夺。”“现在无法对证,他们若是死不承认,硬夺也不好。帮主向来沉着,只是事不关己,关己则乱。”殷成安慰着王厚,两人出了房间。
来到柳晗烟所在的房间,只听百合仙子道:“烟公子与我不同,我能运功催动内力,帮主才能为我引出毒素,进而替换内力。而烟公子现在昏迷不醒,即使现在能赶去龙潭,也无法逼出她体内之毒。”王厚听出她们是在商量,用天香宫的龙潭为烟儿排毒,只是这个法子如百合仙子所说,的确行不通。
进了房间,王厚只见烟儿脸上的黑气更重,眼睛紧闭,伸手轻抚她的脸庞,一股阴寒之气钻入手心,不过他并不担心自己会中毒,看着烟儿这个样子,心如刀绞,恨声道:“仙子,你带上花雾,我们找他们算账去。”
王厚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将身上的白色长衫脱下,换上一件蓝色长衫,取下道笠,将白衫撕下两条,一条自己蒙在脸上,另一条递给百合仙子,又让她换了男子服饰,两人出了门,向城东而去。
两人收拾当中,李智贤一直不敢出声。等他们走后,李智贤方问道:“殷六侠,他们要去哪儿?”殷成将事情说了,李智贤沉默半晌,自语道:“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若是拿不到解药,该怎么办?”殷成问道:“李长老你可想出了什么法子?”
李智贤迟疑道:“我们能不能找到与柳长老相匹配的血,然后一边将她的毒血放出,一边用新鲜的血来作补充,这样替换后,或许可以化解她身上的毒。”
殷成取过银针,轻轻插进柳晗烟的头,银针已经微微黑,诧道:“李长老说的可是换血**?如果柳长老所中的毒只在血液中,或许可行,但这毒更像遍布全身,单纯换血无法奏效……奇怪,柳长老有过什么奇遇?中了这么厉害的毒,竟然、竟然……”他本想说“竟然不死”,可终究说不出口。
此时已近申时,春日阳光洒在身上,令人浑身提不上劲。万东园的庄院门口懒懒地站着四个守卫,更有一个守卫蹲在地上,用草根拨弄着一只蚂蚁,蚂蚁惊慌失措地拼命逃窜,守卫戏弄厌了,一口吐沫钉在地上,将蚂蚁淹没其中,然后嘿嘿一笑正欲起身,忽然眼前一黑,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