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禾小时候吧,就觉得自己特别的与众不同。具体表现在哪儿呢,表现在这一辈儿,除了她有个大堂姐顾欣以外,无论是顾家,姜家还是冯家呢,都只有她一个女孩儿。其实,不仅是这一辈儿,她那些个大哥们都比她大的贼多,这些人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娶妻生子,于是她的侄子们出来后,也没有性别为女的侄女儿。所以,由于大堂姐大她的比较多,她一直以来,身边有血缘关系的跟她年龄差不多可以一起玩儿的全都是男娃。或许是这样,顾禾知道,自己性格就挺汉子的。自小到大就是孩子王来着。相反,她家大砚,就不成,成天喜欢躲在屋里,跟个大姑娘似的。顾禾严重怀疑,她妈生他俩的时候,把他俩的性格生错位了。这不,这会子她长大了,面临着高考。这一日,是在距离高考还有整一年的暑假的某一日,顾禾正在鹏城的阳湖别墅里吃西瓜呢。然后,她那美的无与伦比的妈,就从房间出来了。顾禾往墙壁上的大挂钟一看,哦呵,下午两点,姜女士的午睡时间结束了。顾禾忍不住调侃:“姜女士,你相公好不容易出差回来了,你怎么不陪陪他?”对,两人午睡都要一起,也是没谁了。鹏城这边,许多人喜欢称呼自家丈夫为老公,姜女士偏要独树一格,如今她也不叫顾珩顾老板了,甭管她在外如何的端庄,在家的时候,她就喜欢掐着她那把娇滴滴的嗓子叫顾老板为相公的。反正在顾禾眼里,她妈如今娇嗲成这样,她爸要负绝大部分责任,谁让她妈越娇,她爸就越爱呢。顾禾觉得这个家里就她一个正常人,因为每次,她妈一掐嗓子,她爸立刻就是一副眉眼舒展又宠溺融融的表情,肉麻死了,她其他三个兄弟基本置若罔闻,该干啥干啥……只有她,浑身鸡皮疙瘩那是掉了一层又一层。姜女士一挑眉,婀娜多姿的过来,往顾禾身边一贴,娇滴滴的:“怎么?人家就不兴多陪陪女儿?”顾禾手里的西瓜掉了,被吓的。原本好吃的西瓜这会子在她眼里,真是一点都不好吃,酸的她牙要掉了。“你……”她想跟她妈好好说道说道,能不能对自家女儿就不要释放她那无处安放的魅力了。还人家?奈何,一扭头,就看到她妈特别近的瞅着她:“嗯?”顾禾微笑,英气的眉毛乖顺又服帖的搭着:“没什么,妈你渴不渴,吃西瓜,这西瓜还是咱爸今早出差回来给带的,你瞅瞅,居然是黄色的囊肉,神奇不神奇?”眼见着她妈看了她一会儿,垂下眼接受了她的西瓜,顾禾知道,她这一关算过了。虽然吧,她妈从小到大也没揍过她,甚至没骂过她,平日里温声细语的,还陪他们一起玩儿,但顾禾就是知道,惹谁也不能惹她妈。这第一点嘛,姜女士的武功跟她的脸一样,特别的出类拔萃。徒手劈砖什么的,她都能做到,顾禾自诩自己的肉可没有砖那么硬,虽然她也练过。第二点那就是姜女士的好相公呀,惹了姜女士,吃亏的永远是旁人,她爸把英雄难过美人关展现的淋漓尽致。甭管惹着姜女士的是不是他的亲骨肉,是不是他平日里高兴起来嘴上念叨的唯一的小公主,反正谁惹了他老婆,那就是敌人。还记得小时候她不懂事儿,把亲妈正在写的一本备课笔记本撕了,嗯,那一晚,她撕了一夜的纸,瞌睡了,就被她亲爸给弄起来,继续撕纸……所以,顾禾还有什么可说的,还能说什么?顾禾心情平静,正寻思着,过两天是先回澜山县看外公外婆舅舅还有大伯二姑们,还是去华都看一下顾老头,咳,不是顾老头,是她曾爷爷。虽说,这么些年吧,顾老头跟她爸妈仇恨不浅,一直没有消弭,不过自小,只要他们在华都,曾爷爷对他们着实是很好。尤其是她妈去了a国交流那一年。顾禾也不知道为啥,虽然她平日里跟顾老头没大没小的很,但实则还挺投缘的。那老头也不容易,以前他最喜欢大孙子,重男轻女的不行,这些年,好像改了。他从几年前就开始忽悠她了,跟她讲入伍好入伍妙入伍呱呱叫,还私下里给她看他保险柜里的宝贝,说等他哪一天死了,这些都是她的,别人一个都不给。顾禾无语,这是打感情牌呢?啊?瞧他那活蹦乱跳的样子,这些年,装了一口假牙,吃肉比年轻人还凶。每次看到顾宴山,哦就是她名义上的亲爷爷,那就比看到仇人还要烦,顾禾无数次的觉得,要不是她拉着,顾老头能把顾宴山当着她的面咬死。就这精气神,顾禾觉得,他大概能活到一百五十岁吧。不过话是那么说,她确实对于未来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只不过,她啥也没说呢。却说,不知道是母女感应,还是啥,她妈吃着西瓜呢,突然就问:“明年高考,你有什么想法没有?”顾禾不满:“妈,怎么回事儿啊?前些年,顾砚考的时候,你问都没问,你现在干啥问我啊!”哈,对,大砚那混账也不等等她,本来嘛,他俩是一起出生的,平时感情也最好,那为什么在上学这一块,他不等她呢?前几年呢,自己就跳级上了华都大学,去年,他拍拍屁股,也去a国交流了,交流之前,就定好了,人家回来就是科学家,专门设计研究航天飞行器的!而她呢,这会子,还在按部就班呢,一步一个脚印的,一级一级往上升,一级也没跳。所以,纵使她成绩不错,但除了家里长辈们夸她,在学校,没人夸她。毕竟有那么个兄弟在前面跟电灯泡似的照着,她成绩这般,大概已经算差了,因为她也没跳级啊。如今突然被姜女士问了,顾禾内心突然有点不平衡了,干嘛问她啊,是不是只有成绩不好的弱者才会被人问。姜女士眨眨眼,有些莫名其妙:“他不听我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