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皱了下眉头,眼中的恨意更浓了。
“是不是真的?”陈兴故意做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屏幕中的蕾西咬了咬银牙,虽然还是那副面无表情,不想跟你说话的样子,但她还是做出了回应。
只见屏幕中的视觉逐渐拉远,然后微微朝下。
“嘶……”
看着眼前的画面,陈兴不禁抽了口凉气。
只见屏幕中的蕾西,肚子高高隆起,比成熟的西瓜还要圆。此刻她一只手拿着便携屏幕自拍,另一只手拖着圆滚滚的肚子,似乎很辛苦。
一副瓜熟蒂落,快要临盆的样子。
“你现在满意了吗?”
蕾西面无表情地问道。声音冰冷,毫无感情。
“是,是我的吗?”陈兴忍不住问道。即便能猜到大部分,但和所有男人一样,都必须亲口问出来。
蕾西狠狠地剐了他一眼,冷冰冰地回答道,“是畜生的。”
不知为什么,对方此刻的表情落在他眼里,变得娇憨可爱起来。即便被人骂了畜生,心里也甜滋滋的。
他的胸腔里,充斥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成就感,自豪感。
我要做父亲了,我要做爸爸了!
“他怎么表示?”
这时,画面外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嗓音的。低沉、温润,仿佛一股暖泉,带着无限的温软和柔情流进心里,让人听着十分舒服。
“叶阳同学?”
画面晃动了一下,似乎主人正在调整视角,然后一袭淡蓝色长袍出现在屏幕中。
定眼看去,屏幕中的女人肤白貌美,身材高挑,体型健美,双肩较宽,属于大骨架美女。如此身姿容貌,不是叶阳白柳又是谁?
而此刻,叶阳白柳也是挺着七八月个大的肚子,浑圆无比。只见她一只手托着大肚子,一只手撑着椅子,艰难地转身面向摄像头。
她吐气如兰,白皙的额头上沾满了晶莹的汗珠。
“混,混蛋……”
叶阳白柳喘着气,朝陈兴投来一个幽怨的眼神,“我,我被你害死了!”
接着屏幕再次晃动,回到了蕾西那里。
“说吧,你有什么打算?”蕾西面无表情地问道。
“呃……”
陈兴陷入了迟疑。对这两个女人,他还是有戒心的。脑袋瓜子一个比一个灵光,特别是那个蕾西,简直就是九尾狐再世。一个不小心,就得葬身海沟。
抱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心态,陈兴再次试探道,“装得这么像,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蕾西面露不屑,“你就当成是骗你的吧。”
她冷笑一声,随即挂断了通讯。
“我草,敢挂我通讯!”
“贱人,贱人!”
陈兴气得半死,嘴里骂骂咧咧,可过了一会儿,还是老老实实地拨打了过去。
没办法啊,涉及到自己的后代,必须一万个小心。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是真的呢?
蕾西那个疯女人,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的。
“你不是说我们骗你吗,还打过来干什么?”蕾西满脸不屑地嘲弄道。
“别着急嘛……”陈兴艰难地挤出一点儿笑容,“有话好好说嘛,都是成年人了,不要这么任性。”
“你说我任性?”蕾西问道。
“不,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陈兴连忙否定,不敢惹怒对方。
蕾西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脸色一沉,说道,“刚才问你的,你打算怎么办?”
“我,我能怎么办?”陈兴一脸茫然。他确实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蕾西叹了口气,露出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我真该杀了你,然后自杀。”
“有话好好说嘛。”陈兴陪笑着说道。
随即,蕾西恢复了冰冷的表情,盯着屏幕说道,“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我们现在在三岔河城,自由贸易酒店。”
“十二小时之内,我要见到你,否则……”
蕾西冰眸闪动,露出凶光,“等这个小畜生出来,我就掐死他!”
说话的同时,她尖长的指甲深深地陷进肚皮中,那狠劲,触目惊心,仿佛要将肚子里的孩子硬生生地挖出来。
“别,别冲动!”
陈兴连声叫道,还是那句话,万一是真的,那可是他的孩子!
“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画面晃动,镜头转向旁边的叶阳白柳。
“两个一起掐死!”
“反正也个没父亲的。”
“我没说不去啊!”陈兴焦急地叫道,事关后代存亡,哪怕是万一,他也不能赌。
“你至少要给我一点儿心理里准备时间吧。”陈兴一脸诚恳地说道,“而且从冰蓝城到三岔河城,走水路至少得一天时间吧。”
“我不管。”镜头转回蕾西,“十二小时之内,不见人,我就掐死他!”
“反正是我生的,和你没关系。”
“长公主殿下,长公主大人,您讲点儿道理好吗?”陈兴半是商量,半是恳求,一时情急之下,连尊称都用上了。
“真想杀了你!”蕾西恨恨地说道,然后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我有个主意……”
“请说。”陈兴一脸认真。
“你自杀,孩子就保住了。”蕾西露出残酷的笑容。
“你,你脑子有毛病!”陈兴忍不住破口大骂。
“好,我现在就杀了这个小畜生!”蕾西凤眼一眯,寒芒如刀。
“别……”陈兴刚要叫出来,蕾西突然脸色一变,朱唇张开,发出一声高亢的痛呼。
“啊!”
她露出痛苦的表情,拿着便携屏幕的手剧烈颤抖,从晃动的视角,可以看见她捂着肚子,胸前波涛起伏,颤抖不止。
“可恶!”她喘着气,咬牙切齿地骂着,“小畜生,敢踢我!”
“跟你父亲一样,都是畜生!”
“啊!”
痛呼再次响起,这次叫得更大声,更疼。
“小畜生,你是要造反吗!”
“再敢踢我,我就掐死你!”画面剧烈晃动,传来蕾西声色俱厉的呵斥。
“嗯,啊!”
“痛死我了,你这个小畜生,别以为在肚子里我就拿你没办法,把我惹急了,我一样能杀了你!”
“呃啊!!!”
情况似乎愈演愈烈,屏幕急剧翻转起来,似乎摔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然后通讯就断掉了。
无论陈兴怎么打回去,都显示忙音状态。
试过数十次后,陈兴彻底绝望了,放弃了拨打通讯。
怎么办?
去,还是不去?
这是一个问题。
去,有可能中圈套,天知道是不是两个女人的苦肉计。
但不去,有可能害死自己的孩子。
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而且这种事情,他不能带翠丽丝过去当保镖。就算翠丽丝再宠他,任他胡作非为,但她毕竟是个女人,也有嫉妒心的。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阿丽雅能因为苏雪菲对他由爱生恨,为什么阿丽雅的母亲就不能?她们两个是母女,必然有相似之处。
不管怎么说,这个风险不能冒。
陈兴缓缓坐了下来,陷入了沉思。
可接下来的时间里,无论他怎么思考,怎么冷静,都没法二选其一。
因为其中的风险,关乎未来,关乎成败,关乎后代,很难做出决定。
这时候,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如果是我,处在这种境地,父亲该会如何抉择?”
脑海中,浮现了那个老实勤恳,表情永远木纳的二线小厂工人。
一瞬间,他就做出了决定,腾的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冲向大门外。
“他一定会来救我的!”
“哪怕前方是陷阱,是万丈深渊,他也一定会来的!”
“因为,这就是父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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