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钟后,悬浮面包车驶入城区,随后沿着引桥,开上了高架路。
高架路的设计带有哥特式的美感,而且十分密集,如同过山车的轨道,蜿蜒曲折、高低错落。路上的车辆来来往往,外形流畅,种类繁多,全都离地半尺,速度极快,仿佛流星般在车窗外掠过。
两侧的楼房逐渐高耸起来,至少有四五十层楼高,上面挂满了各种各类的广告牌和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有食品的、服装的、电子产品,还有车辆的、房屋的,令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远处一栋栋摩天大楼拔地而起,全是一百多层高的,楼身装着发光二极管阵列,不断变换着图形。高架路的两侧,不时能看见巨大的等离子屏幕,播放着新闻、广告,或是电视剧。
“欢迎来到梦幻之城乌鸦市。”
&he drea etropolis,cro city”
看着窗外的灯红酒绿,道路上方不断晃过的双语欢迎信息,陈兴用力地揉了揉脸。他反复提醒自己,已经从蛮荒世界进入法制社会,任何一个在荒野上随意合理的行为,在这里都可能成为重罪。
在公共场所抽烟、对异性吹口哨、乱扔垃圾、胡乱骂脏话、寻衅挑事,都会导致社会信用度下降。红表提供一个一百分值的,相当于一个大信用等级的临时社会信用分值。简单来说,对着陌生女人吹多几次口哨,或是扔多几次垃圾,就会被扣得干干净净,然后驱逐出城市。
严格到极点的社会信用体系和荒野上的弱肉强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许多荒野人初次入城,没几天就会因为各种小问题、小错误被驱逐出去。
一路上,城市运输车的司机除了必要的交流,没有说过一句多余的话,其实就表明了一件事情他在歧视荒野上来的人。
荒野人和城市人的区别,就像以前地球上的农民务工者和城市人。就有那么一小撮城市人,总有些奇怪的优越感,吃着农民种的粮食蔬菜、养的鸡鸭鹅,却歧视他们。这种现象,在红土大陆更为明显,也更为普遍。
陈兴一直觉得自己和城市格格不入,他更喜欢待在荒野,不用整天绷紧着神经,也不用每时每刻都在思考自己的行为有没有触犯某条法律。又比如眼前的运输车司机,在荒野上决不敢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他们四个。
因为他们是佣兵,是荒野上的狼,稍有不爽,就会将对方送进地狱。
城市最合适于叶阳白柳这类人,高学历、高素质、高颜值,而他,属于那种老师在上面讲课他在下面睡觉、冲动了就要拼命的类型,最好的归宿就是荒野。随心所欲,快意恩仇。
进城后,卡西、阿乔木、丹尼三人都有些拘谨,目光游离于窗外,似乎在调整心态。
没过多久,城市运输车拐下高架路,在一条幽静的小道上前行了数百米,最后停在了一间外观老旧的酒店前。
“先生,大榕树酒店到了。”司机转头朝陈兴说道,礼貌中透着生冷。
四人下了车,将货物卸下。支付了两个金币的费用,城市运输车“嗖”的一声,消失在夜幕中。
酒店的门前种着一棵老榕树。抬头望去,枝繁叶茂,有二三十米高,遮住了半个酒店。橙红的灯光窗户里透出来,静谧悠然。
这家酒店有七八十年的历史了,老旧低调,陈兴上一世曾经住过一两次,感觉还不错。
“先生、女士们,住店吗”下车不久,一名穿戴整齐,戴着白手套男服务生小跑着出来,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朝四人问道。
“给我们开四个房间,再推个板车来,把我们的行李运进去。”陈兴吩咐道。
“好的,先生。”男服务生跑回酒店,叫了几名服务员出来,七手八脚地将东西搬上行李车,进了酒店。
不一会儿,办好手续交了钱,四人搭乘电梯来到陈兴的房间。
陈兴看了下墙上的挂钟,现在是深夜两点,随即说道,“你们先回房间休息,明天到后巷把货卖掉。我还有些事情,明天就不和你们一起了,晚上再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