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佑斗与张齐暗暗纳闷之际,终于在第四日,即八月四日夜里,冀京方再次故技重施。
[好家伙,谨慎得够可以啊!]
与佑斗对视一眼,张齐颇有些哭笑不得,尽管心中暗暗埋怨冀京一方的兵马撤退得实在太慢,但是他们又不好对人家明说,只能强忍着心中的郁闷,继续监视着冀京的一举一动。
步兵,依旧是步兵!
在八月四日从冀京撤离的,依然是步兵,不过看旗号,似乎依稀是前不久这才来援冀京的冀州军。
[终于要来了么?]
舔了舔嘴唇,佑斗与张齐打起了精神。
“步兵全撤了,剩下的就只有骑兵了吧?”
“啊,”点了点头,佑斗压低声音说道,“冀京军大概有三万左右的骑兵……而这,便是冀京城内如今仅存的兵马!”
“三万骑兵啊……”张齐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其实,若咱此刻攻打冀京,冀京一样能攻下来……”
佑斗闻言摇了摇头。正色说道,“殿下的意思是,此战务求稳妥,莫要惊动到冀京一方的兵马,可以的话,叫远征军与他们死磕去,尽量减少我北疆军的损失!”
“原来如此……”张齐这才恍然大悟。
可是就在之后。事情发生了变故,不知道什么原因,冀京城内所仅剩下的三万左右冀州军骑兵。竟然死活也不离开冀京了,以至于佑斗与张齐连接在城外小树林中守了几夜,皆是一无收获。而从其他几处城门的监视地点传来的消息,冀州军的骑兵分明还停留在城中。
[究竟是怎么回事?冀州军的骑兵究竟还撤不撤退了?]
潜隐在小树林的背后。张齐懊恼地注视着冀京的方向。忽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脸古怪地说道,“喂,佑斗,你说……冀州军的那些骑兵会不会是不敢出来了?”
“不敢出来了?”佑斗闻言一愣,转念一想这才醒悟过来。
对呀,要知道冀京一方先前几支步兵撤离的时候。冀京城上都会大声擂鼓,以此掩饰那些步兵在撤退时发生的动静。而作为最后一支从冀京城内撤离的jūn_duì ,当那些冀州军的骑兵在撤离冀京时,却再没有人帮他们敲锣打鼓混淆视听。更糟糕的是,之前撤的是步兵,那些人只要管好自己便可,而眼下冀京城内正准备撤离的却是骑兵,那些人不但要管好自己,还要管好胯下的战马,毕竟一旦胯下的战马发生了任何声响,这都会使得先前的努力前功尽弃。
想想也是,三万多匹战马同时撤离,辽东远征军又不是聋子,怎么可能听不到?
毋庸置疑,只要冀州军骑兵甩开马蹄忘命奔跑,与冀京仅隔数里地的辽东远征军保管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旋即展开一场骑马与砍杀的追击战。
换句话说,当冀州军骑兵正式从冀京撤离的时候,便是他北疆军不会吹灰之力拿下冀京,并且,其主燕王李茂的驱虎吞狼之计亦已成功施行。
“怪不得那些骑兵久久不敢出城呢,看来他们也意识到了,一旦出城,就会遭到远征军日复一复的追杀……”嘴角泛起几分残忍的笑容,张齐脸上满是仿佛大仇得报的痛快,毕竟在前一阵子,冀州军主帅费国的确是给他留下了一个极其深刻的教训。
事情仿佛正如佑斗与张齐所预料的,在八月九日夜里,拉后了其他jūn_duì 数日的冀州军骑兵究竟是按捺不住了,于夜里打开了城门,在一阵轰鸣不绝于耳的马蹄声中,近乎三万的冀州军骑兵正式撤离了冀京,朝着南方撤退。
根本不必张齐或者佑斗去通风报信,辽东远征军的外族骑兵们显然也是察觉到了什么,气急败坏率众追赶了上去。
眼瞅着辽东远征军这支尾大不掉、如今可有可无的外族骑兵追赶着冀州军骑兵的屁股而去,佑斗与张齐对视一眼,心下暗暗佩服其主燕王李茂的高招。
反正草原如今也已臣服,辽东远征军这支尾大不掉的从属军已然是可有可无,就叫这帮人去追赶冀州军,去狗咬狗好了!
怀着心中诸般思量,佑斗与张齐有些欣喜地返回了北疆军大营,向李茂报告冀京的变故。
而于次日,即大周景治五年八月十日,燕王李茂率领着五万北疆大军正式入驻冀京,宣告冀京这座大周传承了数百年的王都,终于落入了李茂手中。
尽管前后总共花了十日光景,但能兵不血刃地拿下冀京,纵然是燕王李茂,亦不禁有些得意,毕竟是他看穿了长孙湘雨的瞒天过海之计,避免了与冀州军的不必要的冲突,至于前往追赶冀州军的辽东远征军的损失,那显然不在李茂的衡量范围之内,就算这支外族骑兵尽数覆灭,李茂也不会有丝毫的心疼。
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嘛!
这便是燕王李茂,尽管重武轻文,但亦不可否认此人亦是一位世间枭雄的事实。
攻下冀京后,李茂并没有急着挥军南下,追赶李寿与谢安等人,相反地,他在冀京设宴犒赏了三军。可能是冀州方的人走得匆忙的关系,以至于城中尚有大批的物资来不及销毁,其中就包括大批的美酒。
一面在脑海中幻想着辽东远征军与冀州军鹬蚌相争的景象,一面大肆饮酒庆贺己方北疆终于攻克了冀京这座代表着皇权的王都,说实话燕王李茂心情极佳。
然而,这份好心情仅仅只维持了不到两日而已……
大周景治五年八月十二日,就当燕王李茂因为连日的犒军,宿醉未醒,在皇宫养心殿这座只有大周皇帝可以入住的宫殿内歇息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动了他。
睁开眼睛一瞧,入眼处却是乐续焦急莫名的表情。
“殿下,大事不好了……”
“什么?”捏了捏鼻梁,尽可能地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燕王李茂疑惑不解地问道,“什么不好了?”
“城内……城内的水井皆被下了泻药,军中士卒不查,饮下后一个个上吐下泻,甚至于还连累了战马,以至于昨夜到今日凌晨,大部分的战马皆拉稀到虚脱了……”
“什么?”燕王李茂闻言面色大变,正要说话,忽然殿外佑斗、张齐、曹达三将联袂走了进来,便走便大声说道,“殿下,那些从冀京撤离的jūn_duì ……南军、北军、冀州军,又回来了!”
“……”燕王李茂的面色变之又变,二话不说抓起衣衫,胡乱穿戴好带着众人登上了城楼,旋即放眼望向城外。
只见在城外,明明准备撤退向南逃离的原冀州军众守兵,此刻竟然在城外列队整齐,有恃无恐地挑衅着城内的守兵。
攻守互换!
燕王李茂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个词,旋即,他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气得那张俊秀的脸庞都为之扭曲。
“这帮狗娘养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