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倘若这邓元单单用钱跟他比拼,谢安倒也乐得再陪这家伙耍耍,可见对方竟然抬出了其姐夫张琦那位广陵府知府,这让谢安对他的评价又降低了几个档次。
要比官职的话,自己可是京官,位至一品刑部尚书,你姐夫张琦也不过是个四品地方官罢了,逞什么能?
谢安暗自鄙夷,他不由地回忆起了前太子李炜,心说你邓元不过是广陵府小小土豪罢了,拼爹拼得过前太子[周哀王]李炜?
要知道,当初前太子李炜为了寻求[鬼姬]金铃儿帮助,所承诺的可是整座金陵城!
这才叫拼爹,这才叫豪气!
回想到这件事,谢安心中不由也有些酸溜溜的,毕竟至今他也不认为自己能拼地过前太子李炜喊出的价码。
也不知为何,自打钱太子李炜故去后,谢安不禁有些怀念这位实打实的前太子殿下,可能是继李炜之后,他谢安所遇到的那些纨绔子弟档次实在太低了吧。
无论是先前以李博为首的四位亲王世子,还是如今眼前的邓元,档次越来越低,跟前太子李炜比起来简直就是一文不值。
不得不说。谢安对邓元这些人的要求太高了,前太子李炜那是什么人,那可是前大周皇帝李暨的儿子,自小生于勾心斗角之间,权谋、手段无一欠缺,几个兄弟之间相互倾轧。可以说,能活到最后的绝对是雄主之才,就连前太子李炜那样的枭雄都败亡于其中,那是何等的惨烈?
前太子李炜、秦王李慎、燕王李茂、贤王李贤,以及徒有安陵王这个空王号、被贬为庶民在皇家陵墓守墓的李承,跟这几位比起来,就算是当今的天子李寿亦有欠缺,又岂是邓元这种广陵富豪世家之子可以比拟的?
跟这几些曾经的皇子比起来,天下世家内的公子哥无疑是温室内的花朵。经不起风吹雨打,包括谢安另外一位小舅子,长孙家嫡孙长孙晟。
而眼瞅着邓元拂袖而去的背影,老鸨却是心中叫苦不迭,几步走过来,连声说道,“长孙公子,您此番可是闯出了祸事啊。那邓元不会善罢甘休的,老身劝公子还是速速离城较为稳妥……”
“呵!”谢安淡淡一笑。说道,“此事本公子自有打算!——老鸨,将桌上这一百万两收了,另外一百万两,本公子在数日内便为叫人送至!”
老鸨眼下可以说是有苦难言,别说秦可儿身份特殊。就算那女子当真是这迎春楼的当红头牌,她也不可能为了两百万两将秦可儿交给眼前这位公子,方才她之所以劝说谢安离开,也无非是想将此事揭过不提罢了,可不是为了谢安的安危着想。
正因为清楚其中缘由。谢安也不对这个老鸨有多少客气,面色一板,冷冷说道,“怎么?那邓元就能替玉书小姐赎身,本公子就不能?”
“还不收下?!”萧离瞪着眼睛大喝一声,吓地那老鸨慌忙收起了桌上的银两。
因此,苟贡原本阴鸷的面色亦稍微缓解了几分,站起来微笑说道,“老鸨,既然你收下了赎金,那玉书小姐可是我家公子的人了,准备好玉书小姐的卖身契约,倘若几日后我等带着剩下的银子来赎人,你这边再敢有任何阻碍,哪怕是我家公子拦着,在下也要砸了你这迎春楼!——明白了么?!”
被苟贡故意放出的杀意一惊,老鸨骇地连连点头,心下苦笑连连。
而就在这时,二楼的走廊内传来一个小丫鬟清脆的声音。
“楼下哪位是长孙公子,我家玉书小姐请长孙公子到二楼雅间相见!”
老鸨闻言面色一愣,不可思议地望了一眼二楼,眼珠一转,脸上的苦涩顿时被喜悦所取代,笑吟吟地对谢安说道,“恭喜长孙公子,长孙公子请到二楼雅间……”
“……”谢安皱眉望了一眼楼上,左手一指丁邱、萧离、苟贡三人,说道,“你等扶本公子上楼,其余人就在这大厅吃酒吧!”
“我也要去!”小丫头王馨急声说道。
“是是是!”没好气地望了一眼小丫头,谢安转头望向邻桌的书生墨言,后者见此微微一笑,摆手说道,“公子,在下就不去了,倘若到时在下因为玉书小姐的美色做出什么无礼的事,那就辜负公子对在下的信任了!”
见对方说得好笑,谢安苦笑着摇了摇头,又劝了一回,见墨言依然拒绝,也不再坚持,不过私下却叫苟贡派人盯着此人,毕竟他有些怀疑这书生的底细。
在苟贡、萧离、丁邱三人小心翼翼的施为下,坐在木质轮椅的谢安连人带车上了二楼,在那个小丫鬟的指引下,来到了那位玉书小姐,也就是[蜃姬]秦可儿的厢房雅间。
不得不说,但凡是在这等烟花之地有些身份的名妓,其雅间绝非是寻常可比,足以比拟世家小姐的闺房,这不,小丫鬟刚一推门,谢安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麝香,他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气,却惹来旁边的小丫头王馨愤愤的嘀咕。
在苟贡等人的帮助下来到了屋内,谢安不禁有些吃惊,一瞬间他险些还误以为是来到了其妻长孙湘雨的闺房,倒不说是屋内有什么极其贵重的家具摆设,只是那种感觉,那种仿佛置身于世家千金闺房的感觉。
“这位便是长孙公子吧。小奴玉书这厢有礼了……”
正在谢安暗自打量屋内的摆设时,只见在屋内矮桌后,有一位正在抚琴的女子站了起来,走到谢安跟前,盈盈一礼。
不得不说,饶是谢安见惯了长孙湘雨那般惊艳容貌。在瞧见眼前这位女子时,不由地心中一跳,只见那秦可儿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仿佛无骨,称得上是入艳三分,浅蓝长纱裙长及曳地,三千青丝拖至绕颈悬置胸口,唇似樊素,叫人浮想练练。双眸似水,看似清澈,却深邃不可知其心思,着低胸之裙,看似朴素简洁,却尽显妩媚、妖娆之态,若是不知此女身份,谢安真以为是哪位世家千金。
那一瞬间。谢安感觉自己仿佛是见到了长孙湘雨般,唯一不同的是。长孙湘雨就算是媚态尽显,她美眸中的点点神采亦不由叫人心惊胆战,而此女则不同,实实在在是……
“狐狸精!”谢安身旁的小丫头王馨愤愤地嘀咕一句,尽管无礼,但她所说的。却与谢安心中所想大致无异。
天生尤物!
要知道,长孙湘雨美则美矣,却称不上这四个字,因为长孙湘雨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冷艳,冷漠而惊艳。完全没有那种叫人如沐春风般的感觉,数来数去,恐怕也只有房事时的金铃儿称得上是天生尤物,只可惜她脸上的刀疤破坏了那份景致,让谢安每每无法彻底沉沦其中,而眼前这位[蜃姬]秦可儿,初见面就叫谢安有些热血沸腾……
什么叫做天生尤物,用最直接、最粗俗、最简单的话解释就是,让男人难以控制心中的欲望,恨不得上前将其蹂躏一番,无论是娇喘还是求饶,都能极大满足男子内心的兽欲。
尽管这么说并不怎么合适,但是,并不是每位美丽的女子皆是天生尤物,换做容貌丝毫不逊色秦可儿的梁丘舞你试试?梁丘舞眼睛一瞪就能叫你心底的欲望消失地无影无踪。
这不,请谢安入座后,秦可儿开口的第一句话,就险些让谢安把持不住。
“小奴听说了呢,长孙公子花了整整两百万两替小奴赎身……不知长孙公子要如何安置小奴?”
她那幽怨的语气中仿佛带着几分殷盼、几分惶恐不安,犹如无助的羔羊般,一瞬间便点燃了谢安心中的欲火。
幸亏谢安在长孙湘雨的磨练下意志力大大增强,兼之眼下他的身体状况实在不方便,要不然,恐怕他真会独自会晤眼前这位被称为[四姬]之一的女人。
“那……玉书小姐想本公子如何安置你呢?”说完后谢安这才意识到,自己这句话的语气中竟然充满了调情的意味。
或许是有长孙湘雨这个前车之鉴吧,顿时谢安便感觉到一个危险的讯息。
[蜃姬]秦可儿,这个女人很危险!
倘若说长孙湘雨给人的感觉是明知前方是深不见底的沼泽,亦忍不住踏足其中,那么眼前这位女人给谢安的感觉就是,在你沉没于无底的沼泽前,你根本察觉不到这其中的惊险。
就好比谢安此刻身旁的萧离与丁邱二人,长大着嘴傻傻地看着秦可儿,甚至于,在秦可儿莞尔一笑间,他们亦不由露出笑容。
这让谢安更是心中警惕,这个女人,比长孙湘雨还要可怕,当然了,并不是指二人的智慧,而是那份与生俱来的媚态,曾经谢安很纳闷为何会出现裙下之臣这个词,毕竟大周是一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如何会有男子不顾自己尊严臣服于某个女子呢?
至少他无法理解,就算是娶了长孙湘雨之后,谢安一样无法真正理解,直到眼下,见到了这位与梁丘舞、金铃儿齐名的女子,[蜃姬]秦可儿,谢安这才真正体会到了那种感觉,仿佛对方说什么他都会照办的那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古怪感觉。
或许是察觉到了萧离与丁邱二人直咽唾沫的举动吧,秦可儿莞尔一笑,忽然,她注意到了谢安身旁的苟贡,明明对方是直勾勾地盯着她,但是眼中却没有丝毫情欲之色,相反地,苟贡的眼中充满了怀疑。
东岭众四天王之一,[影蛇]苟贡,这家伙莫非瞧出了什么?
奇怪,自己与这家伙没打过什么交道呀……
眼瞅着那锐利近乎实质的眼神,感受着其中浓重的警惕与怀疑之色,秦可儿心中微微有些发慌。
“公子,还是先说说吧正事!”目视了一眼秦可儿,苟贡低下头对谢安说道。
“哦,对!”被苟贡这一打岔,谢安点点头,收敛心中那份冲动,目视秦可儿微笑说道,“玉书小姐,你应该清楚本公子此番为何而来吧?”
望着谢安那清澈的双目,秦可儿的心不由沉了下去。
冀京朝廷刑部尚书谢安,不是说此人是个贪恋美色的家伙么?
何以如此镇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