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点了点头,招苟贡走到面前,附耳对他低声说了几句,只听得苟贡神sè惊喜。
“卑职明白!待会卑职就发书至老家!”
“老二,大人说什么了?”狄布纳闷问道。
“好事!”苟贡微微一笑,心中颇为欢喜,毕竟,谢安是叫他将一概东岭众都带来冀京,叫其管辖大狱寺重牢之余,还叫其作为大狱寺的耳目,收集情报。
可当着萧离那些危楼刺客的面,苟贡却又不好与狄布解释,毕竟,能有能力担当起大狱寺耳目的,可不单单只有他东岭众,至少眼前的危楼刺客就是劲敌,苟贡可不想到嘴的美差,被那些危楼刺客夺了去。
不得不说,苟贡想地很好,只可惜,他不清楚谢安与金铃儿的关系,至少,眼下还不清楚……
“对了,萧离,你等被关押起来的弟兄,就他们么?”处理完东岭众的事,谢安询问萧离道。
萧离闻言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多蒙谢大哥昨ri派东岭刺……唔,东岭众相助。我等三十余名弟兄皆已脱困,眼下,众弟兄还在村子里,毕竟那里还有数百孤儿,需要人看着,以免五皇子李承得知此事后。再使诡计!”
“就三十人?危楼就这么些人?”
萧离闻言有些为难望了一眼苟贡等人,可终归是谢安问话,他也不好不回话,想了想,低声说道,“我等危楼人手并不多,仅仅百余人,这些年来,都靠大姐的实力与名气撑着行馆……”
“嘿!”苟贡摇着手中的纸扇发出一声得意轻笑。惹来萧离等四五名危楼刺客怒目而视。
见这两拨人似乎又有针对的趋势,谢安挥了挥手,说道,“好了好了!三十人怎么够?这样吧,我回头拜托东军,请东军调派一支千余jūn_duì ,替你等护卫那个村子,至于你等……去给本官联系到你们大姐!她再这样下去。本官也护不住她了!”
见谢安神sè严肃,萧离等人面sè猛变。要知道,谢安如今在朝中的势力可不小,他都说护不住金铃儿,可想而知,金铃儿的麻烦有多大。
“是!谢大哥放心,小弟等人定会联络到大姐……”
“尽快!”
“是!”
见萧离等人唯唯诺诺地应了谢安的差事。狄布等人面面相觑,有些不明所以。
此后,谢安又在瞒着梁丘舞的情况下,暗中派人请来了东军四将之一的项青,毕竟项青是东军中与谢安一道逛过窑子的战壕弟兄。交情要比其余三将铁得多。
果然,听谢安一番话后,项青二话不说,就叫来手底下一名千人将,叫他领着一千东军带着萧离等人一同去那个村子,担任护卫。
甚至于,项青都没有问及缘由。
忙完这一切后,谢安这才叫齐郝等人驾着马车去长孙靖府上请长孙湘雨,要知道这位长孙家的千金大小姐可不像梁丘舞那么好伺候,哪怕是马车晚到一刻,恐怕都要埋怨谢安不在意她,然后装哭作娇般闹上一阵子,直到谢安花上大半个时辰来哄她。
谢安可不想受这无妄之灾。
而就在谢安坐在大狱寺官署内等着长孙湘雨到来时,在皇城东宫的玉石阶梯上,光禄寺卿文钦沉着一张脸朝着东宫大殿走去。
踏入殿内,文钦第一眼就瞧见,殿内除太子李炜以及五皇子李承外,还有一个做宫女打扮的女子,只见该名女子,正坐在桌旁,一面把玩着手中的茶盏,一面静静听着五皇子李承的数落。
“没死!知道么?你说万无一失?然而本殿下听到的可不是这么一回事!”
“不可能!”那宫女放下了手中的茶盏,秀眉微皱,紧声说道,“余已割断其咽喉,岂能复生?”
不难猜想,这名宫女,正是危楼刺客的当家,金铃儿所扮。
太子李炜闻言长长吐了口气,淡淡说道,“事实上,老八确实还活着……是谢安救了他!”
“谢……安?”金铃儿略微凌厉的眼神中隐约闪过一丝失神,惊愕说道,“那小……唔,他怎么救的?”
“这个本太子也不清楚……”摇了摇头,太子李炜皱眉说道,“本太子只知晓,老八已经被送到太医院诊治,再者,那谢安又派了他的妻子梁丘舞以及东军四将护卫,再要下手,恐怕不易了……”说到这里,他见金铃儿默然不语,误会她是因为行刺八皇子李贤失手一事而感到自责,遂又说道,“总而言之,你这次做得不错,虽说失手,却也不能全怪你,谁能想到,那谢安竟然有办法将老八救回来呢?”
只可惜,太子李炜的话,金铃儿是一句也没听到,适才听闻谢安那两个字后,金铃儿脑海中便止不住地涌现出她失手被谢安所擒,被关在周军营寨帅帐之内的那段ri子。
同样,也是她此生最感到心安、最感到愉悦的ri子。
小贼……你还在四处抓捕余么?
真可惜呢,你那时没能看穿余的易容,叫余轻易逃脱……
就在金铃儿暗自思念她颇有好感的谢安时,忽然间,她猛地察觉到一股凌厉的杀机,玉手一拍桌案,整个人凌空飞起,凭空依附在殿内一根梁柱上,眼神冷冽地望着下方。
只见在她视线所及之处,满脸铁青的文钦手持一把利剑,凶狠地看着她。
“文钦?你这是做什么?”太子李炜皱了皱眉,不悦问道。
适才,文钦走入大殿时,太子李炜并非觉得有何异常,他万万没有想到,文钦竟然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直取金铃儿,好在金铃儿武艺不凡,要不然,多半会死在文钦手中。
“太子殿下竟问微臣在做什么?”文钦眼中露出几分怒sè,缓缓举起手中的利剑,遥指太子李炜,强忍着心中的愤怒,沉声问道,“太子殿下,我文钦这些年来跟随太子殿下,忠心耿耿,是也不是?”
说话间,殿外太子李炜的护卫张常等人似乎察觉到了殿内的异样,疾奔入内,纷纷拔出腰间佩剑,指向文钦,口中怒斥道,“文大人,剑指太子殿下,你这是要犯上作乱么?还不放下兵器!”
从始至终,文钦置若罔闻,只是直直地望着太子李炜。
仿佛是看出了些什么,太子李炜挥了挥手,叫张常等人麾下,继而望着文钦点点头说道,“是!”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怒不可遏的事般,文钦眼中凶芒毕露,咬牙切齿说道,“既然如此,太子殿下何以要叫这个女人杀我弟弟文栋?!”
太子李炜默然不语,在沉默了半响后,摇头说道,“此……并非本太子主意……”
“那就是你了?!”文钦闻言,当即将利剑的剑尖指向五皇子李承,骇得李承不住后退,连声说道,“不,不是本殿下……”
文钦闻言大怒,怒声斥道,“既非太子殿下,又非是你,那又是何人?”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乃是老夫!竖子,还不速速丢下兵刃!”
“……”文钦闻言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回过头来,眼中凶悍之sè皆退,望着门外那位老者,他微微张了张嘴。
“叔父……”
当啷一声,文钦手中的利剑,落在大殿内青砖之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