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丁涛办公室。
“丁局长,我代表辉煌夜总会,来慰问抗台的队员们了,还给大家送来了矿泉水和面包。”梁振庭一进丁涛办公室,就一副点头哈腰赔笑的模样,同时示意手下人将矿泉水和一箱面包拎过来。
丁涛看了眼梁振庭送来的东西,矿泉水是简易瓶装的,一眼就能看出来,而“面包”则是装在一个不透明的纸盒子里。估摸着这盒子的大小,最多放下二十万的现金。
“梁老板真是客气了,不过局里面都给抗台的弟兄们准备了物资,这些就劳烦你拿回去吧。”
梁振庭没想到会被直接拒绝,他相信丁涛一定知道面包盒子里放的就是现金。难道是嫌钱太少了?可是这会儿他的保险箱里真的只有二十万的现金。
“丁局长,我知道这点东西对辛苦的警官们来说没什么用,这样吧,这个您先收下,明天我再送别的过来,只是这车,我是不是可以先领回去啊。”梁振庭觉得无论如何晚上得把客人的车拿回去,大不了明天再给丁涛送20万过来。
“梁老板,刚才我听下面的队员说,你们夜总会客人的车都停到马路上了,你知道现在都在为创文明城市冲刺,这事儿说小了只是乱停车,说大了可是影响市里中心工作啊,我又刚分管到这块,你可是很给我添乱啊。”丁涛觉得这梁振庭真是越活越倒退了,难道他觉得这台风天出动那么多人那么多拖车,拖走他十几辆车,就是为了这区区二十万,或者算上明天的一共四五十万?这生意不像扫黄,吃了这次亏,相信梁振庭再也不会让客人把车停到路上了。也就是说,自己今天做的是一次性买卖,既然是一次性买卖,就要一次性捞够本。
从今天确定分工之后,丁涛就窝了一肚子的火。下午他还去找过钱孝宗,可这大哥自从上次顾建国的事情后,似乎对自己冷淡了很多,对工作也没有以前那些激情了,甚至还主动把权力都交出去,这会儿更是直接回家老婆孩子暖炕头去了。
他一直搞不懂钱孝宗到底想要什么,明明有权力可以用,明明可以过更好的生活,偏偏搞得“一身正气”。在这个四线小城市,当一个好官比当一个昏官要难得多。像沈崇民那样,算是一辈子省吃俭用一心扑在工作上,结果还不是因为几万块钱什么都没了,还不如当初用权力多弄些钱,至少自己进去了,家人还能过好日子。丁涛也不是没有听说沈崇民进去后,他的老婆就立刻被从城中小学调到了偏远的西普小学。虽然他也觉得周方同做得太过了一些,不能雪中送炭,也没必要这么快落井下石,毕竟沈崇民在位时虽然不跟大多数同僚一条道,但好歹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然他周方同哪能借小小的城中小学掀起那么大的风浪,用只手遮天来形容都不过分了。
丁涛觉得自己跟钱孝宗最大的不同就是,钱孝宗快五十了,仕途也到头了,但他才四十岁,还有很长的人生,也有很好的前途,只要有了钱,就能把所有的路都铺得金光灿灿。而且就算不当官,要想下半辈子过得舒服,出国的话,没有个几千万,也会过得像贫民一样。说到赚钱,丁涛又想到了周方同,他有时候觉得自己一个公安局的副局长,都没有小小一个校长权力大,调个老师至少四十万,买个读书名额至少二十万,还有学校各种垄断的资源,校服、文具、参考书、课外辅导等等,另外这城中小学隔三差五拆个围墙翻修个运动场,都是钱啊。丁涛几乎可以想象那发光的金子正飞向周方同的乾坤袋的情形。
金子,丁涛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抽屉,里面还放着一个月前腾啸天送给自己的四根金条,他还没带回家。金子真是个好东西,小小的又不占地方,不仅保值增值,还全球通用。人民币在国内是好用,但如果以后要带出国就要兑换成外币,而且目前的存放也成为丁涛最大的问题。这些钱是肯定不能存银行的,存到别人名下也不放心,就是存给老婆或者她们娘家人,不仅容易被查到,而且老婆同样是外人,夫妻本是同林鸟,不仅大难临头各自飞,为了利益也很容易各自飞的。至于挖个大坑埋起来这种事,丁涛觉得很傻,这跟埋一堆彩色的纸有什么区别?需要用的时候再去挖出来?想想都觉得很逗。但这金子就方便多了,就算一百根金条,家用的小保险箱放下也是妥妥的,而且也不重,却是价值上千万了。但一千万的现金,就要装上几麻袋了。相信送金条给领导要比送现金更有效吧。看来还是要把自己手上那些现金什么时候兑换成金条更好。
梁振庭看着丁涛变幻不定的眼神,实在不知道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嫌钱太少了?这箱子里可就有二十万了啊,再算上明天的,可就翻倍了。丁涛以前来扫黄,无非自己也就用二三十万搞定啊,没道理权力小了,胃口还大了啊。不过说起来,他还宁可今晚是小姐被抓走了,就是给关上几天也无所谓,横竖都是自己的人。但客人的车被拖走,还是在自己的地方被拖走,事情如果闹大了,自己以后的生意恐怕都没办法做了。这丁涛到底是要多少?还不如直接说,大不了回去总台把现金都拿过来。
“丁局长,您要不直接跟我说吧,我该怎样配合市里做好中心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