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回来,叶雨泽照旧陪郑老爷子喝茶,而老肉陪着那五继续摆弄那点破烂,一直到了晚上十二点,郑老爷子熬不住要回去睡了,那五才跟着一起告辞。
天色这么晚了,叶雨泽自然不敢让他们自己走,郑老爷子好说,出了这院门就到家了。可是那个那五爷叶雨泽还真不知道住在哪里?便要去开车。
那五摆摆手:“我就在旁边那个胡同,你们不用送。”说完迈开腿就要自己走。
叶雨泽哪里能放心,就和老肉一人一边扶着他往回走。说是旁边的胡同,只是这胡同和他们隔了一条马路,而且巷子非常窄,一辆三轮过来,估计对面的人都得紧贴着墙才能错开。biqupai.c0m
那五家的大门不小,但是很破旧。而且门是开着的,叶雨泽正奇怪为啥家里没人还开着门,腿已经跨了进去,抬头一看才明白了。
原来这是个大杂院,所谓的大杂院就是原本也是四合院。后来住进来的人家多了,加上各家私搭乱建。院子占的也就勉强能进人了。
那五住的是个三进的院子,他住最后面东边的一间。一问之下才明白,原来整个院子原本是那五的,后来被充公了。街道就安排一些无房户住进来,随着最初进来的几家的繁衍,院子里人口也就爆炸了。
八一年落实政策,房屋产权又重新划归了那五。只是院子里的人已经没办法赶出去了,房管局只好把这些人作为租户,每个月按时向那五交房租。
不过这个房租不是交给那五,而是交给房管局。一家一个月一块五,现在院子里包括那五一共住着六家人,所以那五每个月能从房管局拿到六块五毛钱。
不过这五家都有孩子结婚了单过了,院子里的房子都是他们自己盖的,这个人家不给房租,说不是正式房子。
那五没有工作,所以也就没有退休金。不过因为他在古玩这一行道行比较深,所以总有人找他长眼,自然谁也不能白用他,每次干了活都会给他三块两块的。这样每个月有几次,也就够他的吃饭的了。
进了他的屋子,把电灯打开,屋子里也是黑乎乎的。原来老爷子把窗户都用报纸糊上了。屋子里一股霉味,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散发出来的。
安排他躺下,叶雨泽也就带着老肉回家。老肉一路上都很兴奋,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左顾右盼之后又没说,直到把院门插好,又把屋门插好,他才凑到叶雨泽悄悄说:
“雨泽,刚才师父给咱们都鉴别了一下。有几件好东西,说不让卖,将来得值大钱!”
开始的时候叶雨泽也听了一阵。问道:“是说的那几枚铜钱吗?”
老肉一个劲的点头,那频率叶雨泽都担心他把脑袋摇掉了。“他说了现在值多少钱?”
老肉挑出两个写着咸丰重宝铜钱的放在叶雨泽手里,叶雨泽掂着沉甸甸的,似乎比别的铜钱重多了。
“这两个你收好啊!师父说少二十万不能卖!”老肉郑重其事的嘱咐道。
叶雨泽被吓了一跳,“就这么两个东西少二十万不卖啊?傻子才会花二十万买这种东西!”
老肉一脸的严肃:“不是两个值二十万,而是每个都值二十万!”
叶雨泽本想揶揄他几句,这是想钱想疯了了吗?结果一琢磨,郑老爷子不可能给自己请来一个不靠谱的人,难道真有好东西?
叶雨泽便问道:“那这两个东西你花了多少钱?”
老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是花五毛钱买那个坛子的时候饶的,没要钱。师父说那个坛子可以拿去市场上卖,给到五百就可以卖。那东西是清后期民窑的东西,不值钱。”
叶雨泽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他有些好奇的看着老肉:“哥,你告诉我,我给你那五百块钱你花了多少了?”
徐老肉有些心疼的把钱掏出来,递到叶雨泽手里。连那两天在路上吃饭花的钱,一共花了32块四毛八。
叶雨泽瞬间不想说话了,他丢不起这个人,特么的几十万的东西拿回来了,成本价二十你嫌贵。这还有天理吗?他一把把钱扔了回去,上床睡觉。
晚上老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把叶雨泽也吵的没办法睡,直接把他撵到西屋让他自己烙饼去了,跟他熬不起。
第二天一大早,老肉趁叶雨泽练功时候跑了出去。买回来一堆早点,什么豆腐脑,豆汁,烧饼,油条,包子。
叶雨泽看着他问:“你这是打算给谁送去?”
老肉更加奇怪的看着他:“这是咱们两个的啊,师父的我刚才送过去了。难道你不吃早饭吗?”
叶雨泽又不想说话了,抓了个烧饼裹着油条就吃起来,他累。一套烧饼油条他就吃饱了,剩下的三个烧饼,两根油条。还有十来个包子加一碗豆汁,老肉全给打扫了。
只是喝豆汁时候明显不适应,就像是捏着鼻子往下灌。叶雨泽实在看不下去了,劝道:“不爱喝就别喝了,我就不喝那东西馊了的泔水一样。”
老肉却坚定的摇摇头:“京城人爱喝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这边人那么聪明,咋可能喝不好的东西?我师父也要的这个。”
叶雨泽表示无比的钦佩,人家这理论简单而直接。虽然也会出现偏差,但大方向不会错的。这就是从众心理。不过更让他佩服的还是老肉的饭量,怪不得人家驼着两个大筐还能骑三百公里,这个比闪电还厉害呢。
吃完饭,叶雨泽跟着老肉去了潘家园。那里是个早市。本来开始是一些农村人来卖一些菜和土特产的。不知道啥时候起,这里卖古玩字画的多了起来。然后慢慢的就把别的摊位都挤走了,成了一个单纯的古玩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