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中,南越将士正在演练,梁啸看了一会。突然皱起了眉头。这些人原本都是鲁象手下的骑兵,但南越人不是匈奴人,骑射不是从小养成的习惯,所以下了马步战并不会削弱多少战斗力。鲁象统领的是禁军,不论是身材还是身体素质,都算得上精锐。可是在梁啸看来,他们步战的水平却明显不如赵广的部下。
他们练习的基本都是个人技战术,没什么配合可言。说得好听一点,是人人争先,说得难听一点。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怎么会是这样
梁啸很意外。一直以来,他训练的都是这些人的骑射水平,从来没有考虑他们的步战能力。如果这些人都是这样的水平,那还怎么面对景昭的攻击“殿下,这些不是南越的禁军,真正的精锐么”
“是啊。”赵婴齐正在啃石榴,满嘴都是水。
“那他们和赵广的部下比,谁更强一些”
“当然是赵广的部下强。”赵婴齐笑了起来。“禁军负责京城,哦,是番禺的安全。也就是救个火啊,抓个贼啊,哪里有什么实战的机会。赵广则不同,他是我南越不多见的悍将。一年倒有大半年和蛮夷作战。”
梁啸恍然大悟。没错,南越承平日久,番禺作为王城,附近的治安自然最好,周边各郡赵佗的怀柔政策下,也没有什么大规模的叛乱。有赵广这样的将军就足以应付,禁军没什么实战的机会,怎么可能有强大的战斗力。
这些骑士的步战能力其实和他们受训之前骑射能力差不多,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好。
“殿下,我们要面对的可是十倍以上的闽越军,如果没有”
梁啸停住了,没有接着说下去。赵婴齐看了他一眼,满不在乎。“君侯,你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吧,我听你,准没错。”
“要想以少胜多,固然需要勇气,但客观条件也必不可少。地利是一方面,将士训练也是一方面。殿下,我们应该趁景昭还没有发起攻击的时候,加强士卒的训练。”
“好啊。”赵婴齐不假思索,一口答应。梁啸帮鲁象训练骑兵,已经证明了他的练兵能力。梁啸愿意帮他训练步卒,那他还有什么不愿意的。他唯一的担心是:“来得及吗”
梁啸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他沉思半晌。“应该来得及。”可是,他心里说的却是:“希望来得及,要不然就死定了。”
“那你就去干吧。”赵婴齐掏出一把石榴籽,塞进嘴里,嚼得汁水横流。
梁啸随即将五十名什长叫到一起。
什长是一什之长,包括自己在内,一共有十名士卒。这是沿袭的秦制,南越军的主力来自秦军,他们的制度、战法也有浓厚的秦军影子,只是在具体的战术上有了一定的变化。变化多少也因人而异。赵广统领的野战部队变化就比较大,更适应实战。鲁象统领的禁军因为实战的机会少,就保留了更多的秦军战法。
梁啸为了熟悉南越的丛林战,和赵广进行了多次切磋。现在,他又要把这些学来的战术传授给鲁象麾下的骑士。他打乱了沿袭自秦军的列阵战法,改用赵广部的小阵,以五人、十人为一个战斗单位,以适应丛林特有的地形。
学习的赵广的战法之后,梁啸并没有满足于现状,他参考抗倭英雄戚继光的鸳鸯阵,对小阵进行了重新编排。这些战法本来是留给汉军征讨南越用的,只在荼牛儿等人内部练习。为了确保自己能击退景昭的进攻,活得更久,他不得不提前曝光这些训练计划。
他将秦军五人前后站立,两伍并排的战法做了改进,以三名刀盾手在前,手持盾牌、长刀近战,两名长矛手居中,使用长矛作武器,隔着刀盾手攻击敌人。三名弓弩手拖后,以弓弩为武器进行远程攻击,有刀盾手和长矛手在前掩护,即使是近战时,他们一样可以安心的使用弓弩。必要的时候,他们还可以充作刀盾手或长矛手,参与近战。
最后又是两名刀盾手,他们作为预备力量,同时防备后方出现敌人。
梁啸将五十名什长编成五队,轮流跟着荼牛儿、庞硕练习新战法,等他们自己熟悉战法之后,再回各什传授给自己的部下。为了激烈他们接受新战法,用心练习,梁啸还设定了赏罚措施,约定每五天进行一次比武,优胜者有赏,失败者有罚。
有赵婴齐毫无保留的支持,有之前骑射训练积累的威严,梁啸没有遇到太多的阻力,训练很快就如火如荼的展开了。树林之内,山岭之间,随处可见结阵而战的南越士卒。
新阵训练进一步稳定了军心,南越将士心无旁骛的投入训练之中,也没什么时间去想岭下的闽越军。而景昭也一直没有进攻,耐心的等候着余善的消息。双方一个岭上,一个岭下,倒是相安无事。
景昭没有千里眼,根本不知道岭上究意发生了什么事。他倒是派了不少斥候去打探,可惜梁啸同样派出了大量的斥候,控制了周围的高地,不给闽越军斥候一点机会。为了制造神秘感,尽可能的保持机密,他甚至自己参与巡逻,狙击闽越斥候。
伏击与反伏击,潜入与反潜入,双方在周围的山岭上不断的展开厮杀,每天都会发生数起小规模的激斗。在以梁啸为首的神箭手强力狙击之下,闽越军斥候损失严重,士气受挫,阵线一退再退,根本打探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景昭对此一筹莫展,他急切的等待着余善的消息。
好消息很快就来了。得知南越太子赵婴齐、大汉使者梁啸被困石榴岭,余善非常兴奋,正在率领两万精锐从西线分水关赶来,最多半个月就可以到达。他要求景昭不惜一切代价,必须将这两个人留住。
看完余善的书信,景昭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手机版 yz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