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个不错的选择只是我的看法。我父王会怎么看,我一点也不清楚。我我不知道能不能说服他。人人都知道当放宽眼量,未雨绸缪,可是真正能放弃眼前利益的人又有几个我我总不能置身事外,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身陷灭顶之灾。”
梁啸沉默。他不知道怎么劝刘陵。刘陵是个聪明人,其中的利害,她应该一清二楚。只是明白归明白,能不能按照她的意愿做,有时候还真说不定。
“马上就要到松江口了,我直接回淮南,不送你们去吴县了。你小心严助。”刘陵沉吟片刻,又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我想提醒你。你师傅可能有求死之心。”
梁啸大吃一惊。“什么”
“我说不清为什么,只是有这种感觉。你下次去东冶的时候,多和他接触一下,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愿是我错了。”
梁啸心慌意乱,连声答应。桓远有求死之心活得好好的,干嘛要求死啊。不过,他相信刘陵在这方面判断。他到这个时代一年多,看起来和这个时代的人已经没什么差别,可是从内心深处,他还没能真正融入这个时代,不是很难理解这个时代的人内心的想法。
至少在他看来,桓远根本不应该有什么求死之心。
“行了,你说跟我说说,你是怎么看待海船的这种情况的吧”
“喏。”梁啸没心思再和刘陵卖关子,竹筒倒豆子,将地球是圆形的道理说了出来,又辅以月食的证据。刘陵听得目瞪口呆,盯着梁啸半天没反应。梁啸也没注意到,说完便一个人呆在一边,绞尽脑汁地回忆和桓远见面的所有细节。
终于,有一句话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桓远曾经说,也许上苍让他苟活至今的目的,就是要让他将这些密技传给他。现在,所有的密技都传给他了,他的使命完成了,他还会苟活吗
想通了这一点,梁啸立刻去找刘陵。刘陵笑了笑,说了一句:“还算不慢,没到吴县,你就反应过来了。”
梁啸汗颜。
数日后,船到松江口,刘陵继续沿着海岸线北行,梁啸等人上了岸,驰向吴县方向。心里有了事,梁啸就不肯在路上耽搁哪怕一点时间,他催着闽越的使者一路急行,只用了一天时间就赶到了吴县,踏着月色站在了严助的面前。
见梁啸完成任务,平安归来,严助也没说什么。他已经接到了天子的诏书,同意封刘驹为侯,不过不是刘驹想要的吴侯,而是娄侯。娄县就在吴县边上,大概有就近监视的意思。
梁啸管不了那么多事。在他看来,现在谈判谈不成才好呢,刘驹一天没安顿好,桓远就一天不能放手。刘驹安顿好了,桓远反而有危险。他只管桓远的生死,刘驹封什么侯,关他鸟事。
严助也等得急了,稍作收拾,立刻由窦去非安排了一辆楼船,再次赶赴东冶。梁啸本来不想管严助的事,可是他现在也想尽快赶到东冶,便建议严助在楼船上加几个帆,并将楼船的飞庐拆掉一部分,尽可能降低重心。他可不想陪严助一起被淹死在海里。
有卫青在一旁做证,严助丝毫不怀疑梁啸的办法是否有效。窦去非安排工匠在楼船上装上了三根桅杆,装上了大小三面帆,帆船就算是在大汉时代正式诞生了。
这种大帆的效果比刘陵做的临时帆作用强大了,绝大部分时候,楼船都不需要人划桨,只有风平浪静,海上一点风也没有,才需要人力推动。
三天之后,他们赶到了东冶。
谈判的事,自然有严助去负责,梁啸操不了那个心。他找了个机会,赶到桓远的府中。
桓远看起来很平静,没有什么寻死觅活的迹象,只是眼神有些清冷。见梁啸再次登门,他很高兴,问起了梁啸习剑的事。梁啸一路上想了很多主意,最后还是想到了剑法。见桓远问起,他掏出锦囊,摊在桓远面前,一脸无奈。
“师傅,这些字我都不认识,怎么练啊”
“你不认识这些字”桓远大吃一惊。
梁啸理直气壮的说道:“当然不认识,这里面全是古文,我哪认得。今文我还没认全呢,你还让我认古文。师傅,你是不是不想把剑法传给我,又怕我说你藏私,这才故意给我这份看不懂的剑法啊。”
“小竖子,你说什么哪”钟离期火了,不顾桓远在侧,冲过去,抬手就要打。
桓远拦住了钟离期。“你没问淮南翁主,她学问精深,一定看得懂这些文字的。”
“你说是密诀嘛,我怎么能随便给她看。”梁啸继续胡搅蛮缠。“师傅,不行啊,还得你教我,我怕我练错了,到时候剑法没练成,连射艺都给废了。”
看着肆意耍赖,顽童一般的梁啸,桓远哭笑不得,眼中却多了几分温情手机版 yz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