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畜生这么想着,却听到儿媳妇说:“嗯,挺贵的,要五十几万吧,我拍了两张照片才赚到这辆车。”
说完,香静静瞥了王仁一眼,笑道:“我之前把自己的照片寄给电视台了,电视台的人看了说很不错,就让我去拍照啊,我就去了,谁知道是个广告。”她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不得不说啊,我说那个谁……对了,王辉说叫你老畜生,我觉得这不大文明,不如我就叫你老东西吧,啊?”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王仁气得哇哇怪叫,伸手就要打香静静,谁知香静静手一抬就把他的爪子握住,嘎嘣一声就给掰断了,“哎哟!哎哟哟!”
“别叫唤了,就是骨折了,一会儿我带你去医院打个石膏。”香静静冷哼一声,“你是不知道吧,王辉没跟你说?”
王仁没吭声。
她继续说:“那真是他的不对了。他真个没告诉你,我在米国是拳击冠军?实际上我还学过散打跟泰拳,跆拳道倒是没学,其实不大实用,还是散打跟泰拳实用啊,哪儿都能用……哪儿,都能打。”
这句话,说得王仁也是冷汗直冒。
其实王仁上了年纪,感官都退化了,他的疼痛感也不是那么厉害,但是……儿媳妇这几句话说得真是太吓人,他顿时觉得心里发冷脊背发凉。
不多时,车开到了医院门口。
香静静拖着王仁进了医院,一路上高喊着“急诊”。
急诊室里忙碌着的医生即刻过来处理王仁的手腕,可是,香静静却冷冷地看着这位医生。
这位医生原本在外科,后转到的急诊室,她已经确定好了才做出了今天这番举动……这个,曾经给单晶晶验伤之后说是轻伤的医生。
她走过去,轻声问:“大夫,你原来不是在骨伤外科吗?”
这位医生一愣,整个人就像是僵硬了一样,慢吞吞地扭转了脖子去看她。
医生不到四十岁的脸上爬满了皱纹,他的眼睛浑浊,嘴角下耷,手腕上还有个狰狞的疤。他用一种不太自然的声音,回答道:“啊……我要求调动到这里的……调到急诊,我才能多干活……多干活好啊,多干活好……好啊!”
他一连说了几个“好”,可是他的表情看起来却并不好。似乎……这个医生已经只剩下工作这个生命意义了,而其他的任何事情,包括香静静的美貌,都不能让他多看一眼——工作,抢救病人,这些才是他应该注意的,而其他的一切,完完全全不在他的眼里。
香静静皱了皱眉,决定找人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你说的是柳大夫啊,”被问到的护士摇了摇头,“唉,你不知道,几年前柳大夫因为做了一件错事,一直特别自责,就……唉!”
护士说:“就是当年那个单晶晶的案子,被家暴致死的那个。她一开始被家暴在我们医院验伤就是柳大夫给做的,她老公又是哭又是求的,发誓保证不再犯错,柳大夫一时心软就给遮掩了过去,结果……单晶晶又挨打了之后就……唉,要说不怪柳大夫吧,我这话是嘴不对心,但是要说怪柳大夫吧……这种事,好多验伤完了的女人回头还要找医院跟大夫的麻烦,说是夫妻问题,不用咱们插手的……也是左右为难。”
香静静眨了眨眼,脑子里思索了许许多多的言辞跟报仇的计划,最后,却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个大夫了。
这个大夫,可以说他是一个墙头草,虽然看起来是个老好人,但实际上却是并没有多少原则的人……然而他的没有原则又是谁给逼出来的呢?
她叹了口气,回头要去带王仁走,
而就在她抓着王仁的胳膊要走的时候,柳大夫叫住了她。
“老人手腕的伤……”柳大夫又有些犹豫。
“是我弄的,而且我还会往死里折磨他,因为他是王辉的父亲,而王辉的家暴因子就是从他这儿来的……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香静静并不在乎在王仁又或者是这个柳大夫面前说出真相,“所以……你就这样消极的对待事实,仅仅用工作麻痹自己就可以吗,你能放过你自己吗,柳大夫?”
她说着,靠近了他。
“你记得她身上的伤吧?多少处骨折?外伤有多少?伤到了内脏吗?她疼吗?她哭了吗?她说要离婚了吗?你怎么回答她的?”她问了一句又一句,“你相信那个男人会改好吗?你信吗?你自己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