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血眼追凶(六)
屠禺的话就像是一颗炸弹,炸得满场轰然。但也有脸上表情很尴尬的,还有拿着手在擦汗的,可是这些屠禺已经顾不得了,但他们的动作却被放置的三台摄影机毫无遗漏地拍了进去。
当然拍了这些还不算,屠禺又问了一些问题,而这些问题的答案当然是与王志安的回答完全不同的。问完了问题,屠禺请这夫妇二人下台,又对现场观众提问:“各位,你们如何看待这个问题?是王志安跟塞勒在说谎吗?还是刘大壮与陈红心夫妇在说谎?”
镜头一转,屠禺露出了一丝微笑:“现在,请在场观众为我解答这个问题。”
他采访了几个人,大部分人都是在谴责刘大壮夫妻,毕竟他们真的不是好人……就算是再眼瞎的人,也看得出来他们的的确确是在说谎——总归王志安被他们养了十年也没有半点儿的跟他们妥协的意思,而塞勒这才几天就听到了那么多的事情吓得哇哇哭,两个人的话语相互映衬着说清楚了刘大壮一家的卑鄙无耻,怎么可能还有正常人选择支持他们夫妻俩?
但是屠禺还是听到了不和谐的声音。
有人说:“王志安被拐卖的时候才九岁十岁那样,他懂什么啊,小孩子不懂事儿的!很就算是人家刘家买了他,但不是也养大了他嘛?现在就这样对待养大他的人,他也还是挺没良心的。”
还有人说:“反正塞勒是个外国人嘛,当年八国联军怎么对我们来着?把他抓起来卖了也不冤枉!”
甚至有人说:“要是国家开放儿童买卖合法化不就是免去了这些悲剧了嘛!那人家想要孩子又没有,能咋整?”
这些人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演播室里却听得清清楚楚。
塞勒有着情绪放大化的能力,他将自己的能力释放出去,让同理心在整间演播室里蔓延,而塞勒也发现,他竟然影响不了屠禺,当然,不排除屠禺本人现在已经被气得炸裂了内心,只是面上不显而已。
于是,就在他琢磨屠禺的时候,一个姑娘——二十多岁的模样,梳着披肩发,看起来娇娇柔柔的,穿了一袭长裙,瞧着也就是那种出门三步就要抚胸口咳嗽的类型——竟然拍案而起,大声怒吼道:“你们这祸国殃民败坏道德的害群之马!”
她指着那些刚刚发出不和谐声音的人,骂声几乎冲破演播室的天棚。
“姑娘似乎有话说,姑娘,来,你上台来拿着麦克风说!”屠禺站起来,将自己的位置让给姑娘,又端了杯茶放到姑娘手边,“请讲。”
姑娘脚步坚定,吭吭吭就上了台,坐到了主持人的位置上拿起了话筒。
她指着第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说:“九岁十岁的时候不懂事?你以为谁都是你吗?九岁的孩子不懂事?不懂事他知道泥土不能吃脏水不能喝?不懂事他知道不让他上学是坏事?不懂事?!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十岁还尿床吗?还是你九岁的时候还往裤子里拉屎?!你要是不这样,那你凭什么说人家那么大了不懂事?你有失忆症的话就趁早去医院治疗!据说这病还是绝症呐!”
姑娘冷笑一声:“我养头猪也是养大了,但是我养大了是为了吃它!可惜了了,王志安是人不是猪,他不是奴隶也不是跟你一样的畜生,凭什么要被这样对待?还是说你家养孩子就是为了伺候你的?那你家孩子可真可怜啊……啧啧,这年头儿,还有你这样的封建脑子,以为花了钱买个人回家伺候自己家里人是合法的了呗?你真是当自己是天仙儿娘娘下凡可谁知道投生成了猪刚鬣是吧?”
说着,她又指向第二个不和谐的声音:“外国人怎么了?外国人被你买卖了你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呗?你是得有多自卑才觉得要靠欺压外国儿童来满足自己的私谷欠?是不是你也是那种觉得华夏女人嫁给外国人就该死的low男啊?当然了,我觉得你挺像的,你知道吗,就是因为你这种人的存在,华夏的正常男人才不好找对象啊!你给老娘记住了,你的丁丁既不是金子打的也不是镶钻的,甚至可能只有小手指这么大,”她伸出左手的小手指晃了晃,“坚持时间也只有半分钟,”她又用手比划了个竖着的八,然后食指跟拇指快速合拢,就留下了那么一个小小的缝隙来展示时间的短暂,“可是你至少还是个人形,别侮辱你的人形了好吗,表现得像个人类一点,就算你不是也别拖累跟你外观类似的其他人类男性!”
说完,姑娘再看第三个不和谐的声音:“哥们儿您挺能耐啊,儿童买卖合法化?您家有儿童没?卖给俩我呗?您愿意不?什么?您不愿意?是啊是啊,你这种瘪犊子一定是认为人家穷养不起孩子了就把孩子卖掉了不算事儿还能资源平衡了是吧?然后就变成什么?大批量生孩子卖呗!是不?然后谁知道谁家孩子原来是谁家的啊?还要不要正常的伦理了?愿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您得多恨情侣啊?您是烧死情侣团团长吗?
“好吧,我们暂且不论您这句话到底说得有多诛心,我们就说说这句话隐含的内容代表了什么——历史的倒退,道德的沦丧,社会的倒行逆施!为什么这么说?”
她冷冷一笑,转而去问所有人:“我看家里有孩子的人不少,那么大家但不担心孩子被人抱走之后改头换面就自由买卖了,最后还告诉你,自由买卖是合法的?担心!我们每个人都担心!不仅仅担心,我们更忧虑——孩子是一个民族的未来,一个国家的未来,连未来都能自由买卖,那么这个国家还有什么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