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啥凶啊”林秋一声怒吼,总算是镇住喋喋不休想着再战三百回合的母亲。不过镇住归镇住,她到底是不服气抿着唇,“我有啥错处啊闺女,我不就是盼着你哥好么我有啥错啊你不能不讲理啊。对着我凶什么凶啊”“不是我凶,二老消停消停,做什么呢大晚上不睡觉,闹腾来闹腾去,还离家出走呢多大年纪啊搞这套说出来都叫人笑话。”林秋扶额深感无奈,她不是说谁对谁错,只是深感吵架绝对不是解决问题的良策,吵来吵去除大半夜的谁也不痛快,别的她恕她实在想不出来。好商好量的比什么都好,父母的心是一致的,盼着儿女好好的。“哼,你倒是说出个五六来,否则”王美珍双手抱胸冷着脸,她依旧坚持自己的观念,不打算妥协。离婚男人不吃亏,凭大娃的条件找个贤良淑德的黄花大闺女不过恕小事一桩,至于书棋,呵呵,她嫁给什么人她不关心。隐隐约约的哭音传入林秋的耳朵,叫林秋的心揪起来,她真傻,光顾着劝架,将俩小宝贝抛在脑后,大半夜的如此吵吵闹闹不将孩子吵醒才怪。醒来是一片的乌漆嘛黑,害怕是理所当然的事。“哎呀,团团圆圆哭着呢我上去瞧瞧”心疼之于她深感团团圆圆哭的正是时候,她正不知道如何面对“虎视眈眈”的母亲,她是真不知道如何接话,话说母亲什么时候说话变得这么犀利起来。林秋赶紧抱走圆圆,王美珍抱走团团,哄孩子哄出经验来,两个活祖宗哭闹不止的时候,头件事不是哄娃娃,首要事是将俩活祖宗分开,若是搁在一块安慰起来花个把时辰根本是不管用的,这边消停那边起来,此起彼伏的叫人一个脑袋两个大。林秋搂着啼哭不止的圆圆,圆圆瞧见熟悉的母亲,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小脸哭的皱在一起,活像个小老头,林秋心疼得厉害,“妈的乖乖,妈的小乖乖可别哭啊,哭起来可就不好看。”只是如此小的孩子,怎么能够听懂母亲的劝慰,只是揪着林秋的衣领,哭得格外可怜格外撕心裂肺,哭得是一声比一声惨烈,怎么都止不住,小脸憋得红红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不多久满脸是泪珠。林秋擦掉圆圆的眼泪,红红的眼眶,满脸泪痕,微微抽动的小鼻子,让人她这个当妈的看着酸楚不已。唉,她宁愿不要这样的救场,瞧着圆圆可怜的小模样,她有抹眼角的冲动。儿女的眼泪向来是打在母亲的心头的。待圆圆不哭,林秋扯个鬼脸,惹得小家伙鼓着腮帮子笑,只是瞧着闺女的鱼泡眼,她的心底依旧是不舒服。眼睛本就不大,赶明儿可不就连眼缝也见不着。“全赖我,如果不是我非得争个高下,团团圆圆不会哭成这模样。”王美珍气恼地一拍大腿,要知道平时可是她是最心疼团团圆圆,现在她吵吵嚷嚷的,将孩子吓哭,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团团圆圆的眼泪跟针似的扎在她的心头,叫她心里不是滋味。“不赖您,我给团团圆圆擦擦脸,等会儿有话咱悄悄说。”团团圆圆哭闹不止不怪父母,她这个当妈的没想到这层,他们声音一个赛一个的嘹亮,孩子不被惊醒才奇怪呢擦完俩小宝贝的脸蛋,解开小尿布给圆圆上厕所,小小的人儿动个不停,小脚丫一会儿往前踢,一会儿往后蹬,跟林秋闹着玩呢团团圆圆并排躺在床上,肥嘟嘟的小脸蛋,半眯的眼睛,shǔn xī 着自己的小手指傻兮兮地笑,捏捏团团圆圆的小脸蛋,惹来俩小家伙的翻身以屁股相对,顺势巴掌轻拍俩小家伙的屁屁,将俩人翻身脸朝上,亲亲小额头,林秋关上灯示意退出去。好不容易将哭闹不止的小宝贝哄平静下来,实在是累,林秋可不想一个不小心叫团团圆圆又哭闹起来,倒不是嫌弃哄孩子累,只是担心小孩不懂事声嘶力竭地哭闹,明早晨瞧见的是两对肿肿的金鱼眼,眼睛肿肿的可不好受,小孩子不知道直接上手摸甚至挠,导致细菌进入眼睛,那就是大事。但愿这个小插曲可以叫父母消停下来,别保持互怼的姿势,她瞧着实在是心累得慌。“让我说这事就全赖你。”哼哼两声,王美珍坐在床上没有好脸色,不待闺女丈夫出声她抢先说,左右她不认错,坚持认为如果她服软,相当于她服软认输,她不可能输的,因此她坚决不服软。“你咋的不讲道理。什么赖我呀,我到底做错什么呀”林立强红着脸不甘示弱,若是有胡子的话,现在他肯定是吹胡子瞪眼睛的没有好脸色。他不过是劝媳妇好掺和,少掺和有错么赖他,凭什么呢林秋已经不想再听下去,因为毫无意义,妈死活认为她没有半分错处,全赖父亲,父亲面红耳赤的反驳,可反驳来反驳去根本是反驳不过母亲。他摆事实讲道理说得头头是道,自己将自己说服妥妥的,可母亲不买账,解释就是推脱,推脱就是不讲道理,总之理全在她身上。父母的感情向来很好,哪怕平时偶有争吵,父亲向来是让着母亲的,不愿意叫她受委屈。原因她知道几分年轻的时候,母亲没少受蹉跎。因此,父亲格外的心疼她。只是现在母亲分明在无理取闹,讲不出道理来,就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理站在她那头,她就咄咄逼人,理不在她那头,她就耍赖,非得将理揽在自己身上不可。再说刚刚是谁说全赖她来着的,改口改的可真是迅速,实在是瞎胡闹。平时明事理的人,不讲道理的时候真是叫人大跌眼镜。理站在谁那头,真的有那么重要么,离不离,他们说不算,得瞧哥的意愿,得考虑侄女的将来。母亲要是乱来,作得两人离婚,反倒叫哥怨上母亲,可不就是得不偿失,再有就是侄女长大认识到没有妈妈是奶奶干的,会不会怨怼上母亲,她不得而知。因此哪怕母亲的初衷是满满的善意,敢于面对外人的流言蜚语,冲动不理智的做法不可取。“妈,做错事的不是爸,你说爸有什么用”不赞同母亲的冲动,那么林秋赞同的就是父亲的话,事情还不明朗,少掺和为妙。到底怎样,不该由做父母的决定,或者说她这个做妹妹的来决定,两个人合不合适,只有当事人清楚。被林秋这么一说,王美珍心底的委屈无法忍住,捂着脸,呜呜呜地掉眼泪,心口发疼,“怪我,怪我做什么,我有什么错啊”只是她不敢露太大的声音,免得将团团圆圆再吵哭。好半晌劝住王美珍,林立强老神在在的,好不容易闺女站在他这头,不就是认为她他说的有理么“爸,你别嘚瑟,妈气头上你干啥非得拱火啊”讲道理不是这个讲法,好好讲不行么,老夫老妻的,妈什么脾气他能不知道,想想就知道不大可能,那为何不选择好好说,非得火药味四溅的。“我拱什么火啊你说说你妈说的叫什么话,干啥非得闹腾到离婚的地步,我讲理根本就讲不清,你说我能砸办啊”林立强不承认他在嘚瑟,他有什么好嘚瑟的他只是觉着闺女没跟着婆娘瞎胡闹,是对的。本来不告诉闺女,他就是怕闺女冲动,劝离不劝和,可现在劝离的话全是从媳妇嘴里蹦出来的,他只有满满的疲倦。“洗洗睡,洗洗睡。”他拎着枕头,语气冷淡的说完,转身就准备找个地对付一晚。越是惯着她越是不行,非得闹腾的鸡飞狗跳不可,什么毛病,咳咳,她这毛病大抵是他惯出来的。“谁让你走了,站住”王美珍气愤地叫唤,只是林立强只管自顾自离开,根本就不搭理她,“叫你呢,没听到啊”她伸手就过来拽他的衣袖,可他却像是长着后眼,一个箭步躲开王美珍伸过来的手,无理取闹,叫人恼火,想想没吭声,扭身出去歇息,赶明儿要赶火车,他没什么心思继续在有的没的事情上扯皮,现在他只想着有个温暖的小窝让他休憩片刻。他有自知之明说不过媳妇,关上房门潇潇洒洒地离开,惦记着睡着的团团圆圆的,关门的动作幅度小,声音轻得可怜。关门声惊王美珍一跳,她摸着心口,看看紧闭的房门,气的对着林秋抹眼泪,恨得是咬牙切齿,“你说说他是啥意思,甩门给谁瞧呢明摆着的事,就是你爸的错,甩脸色给我做什么,我有什么做错的地儿,大娃二娃还有闺女你全是我一手拉扯大的,我不心疼你们谁心疼你们啊”“你咋的不说话呢难不成你向着你爸啊不至于啊”王美珍脸色大变愠怒道,闺女是妈的小棉袄,啥时候心不在一块的,她心里怪不是滋味的。闺女不向着她的事实叫她的情绪雪上加霜。阴阳怪气的叫林秋实在是吃不消,王美珍好半晌没瞧见林秋搭话,抬头就是林秋淡淡的不耐,她不禁愣愣神,猛然明白林秋的意思。想想就觉得窝火,气的转身差点摔门就走,脸沉的跟黑夜一般,就差拧出水来。只是在摔门前想起来这是她住的地儿么,要走合该是闺女走,“出去出去”王美珍跳起来,怒气冲冲低喊道,哪怕在愤怒的档口,她照旧记得压低音量,只是对着林秋的时候,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瞧见林秋有解释的打算,连推带搡的将林秋赶出房间,隔着厚厚的门,林秋曲起手指想要敲门,踌躇着伸回手指来来回回好几趟,到底没落下去。就在她想着是不是先回去睡觉的时候,隐隐的哭声传入她的耳朵,莫不是俩小祖宗醒来哭着,不,不是,竖起耳朵仔细倾听,声音是打门后传来的,母亲正在哭泣。林秋在外头光是站着,啥动静没有,王美珍自然认为丈夫闺女不在她跟前,偷偷流眼泪,哭泣的声音小得厉害,如果不是林秋站在门口啥动作没有根本是听不出来的。手指碰到门又缩回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劝母亲,只是站着站着等到里头再没声响,偷偷摸摸回房间,在自家屋里弄得跟做贼似的。今晚注定不是一个安静平和的夜晚,父母怄气难受,难道林秋就能没心没肝地睡得香甜自然是不可能的,天蒙蒙亮的时候,林秋瞅着窗外的微光发呆,等到五点钟的时候,她爬起来预备准备丰盛的早饭。王美珍听见动静坐不住,她披着衣服挪到门口,偷偷打开条缝,朦朦胧胧的一人影,肯定是闺女,只见林秋打开门就走。不是去买早点就是懒得见他们,光是想到闺女懒得见她,她的心底蛮不是滋味。敲开林立强的门,扯着他的衣领,开门见山,“你说闺女是不是不愿瞧见我啊故意躲我来着。”她说完松开衣领,袖子往胳膊肘上挽一挽,双脚打开,双手叉腰,一脸神气,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打架床尾和,闹得不可开交的事,现在正式翻篇。“别胡说,睡觉,火车上你敢睡么闺女躲你,躲你做什么,别胡思乱想”打着哈欠,整个人嵌在床里,睡眼朦胧,拉过被子埋住脑袋,不愿交流,大清早的胡闹什么,让不让人睡觉,他抑郁地打着哈欠。埋着脑袋做无谓的挣扎,媳妇啥脾气他摸得透透的,那是不将他闹醒绝对不会罢休的。哪怕他有多么严重的起床气,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摧残下,磨得也就几乎不剩什么。“别睡,起来说明白再睡。”王美珍不依不饶地拉扯着林立强的被子,紧接着用一种毋容置疑的眼神盯着他,意思十分明朗,不说话,那就别想着睡安稳觉。t17062315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