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谷打起竹帘进来,冲着长公主福了福身,道:“前院石胆过来传信,说赵大公子正在书房与大爷议事。”
长公主楞了下神,转而笑了:“那我等会儿,等他说完了,与他一块儿回府。”
若伊这才松了口气。
团子将消息带给了月樱,月樱思索了一下,决定再见赵书涵一面。
书房里赵书涵和苏君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两个人的心思都不在话上,好几次出现了前言不搭后语,他们两个也没有发现。苏君释一抹脸,装不下去了,干脆一些:“你怎么知道月樱的”
赵书涵瞥了他一眼,不应这话茬。
苏君释也觉着自己问了个傻问题,还能怎么知道的,必定是从小妹那里知道的。他嘿嘿的抓着头,刚想扯两句将自己这傻话给抹了,后背猛的一绷直了,回头盯着墙角摆放宝剑的镇剑架。
赵书涵也同时发现了异常,镇剑架上现在了一个人影,三寸高的月樱在宝剑上悠闲地走动着,垂地的黑纱长裙无风自摆,更替她多了几分神秘与自得。
“要见我做什么”月樱在宝剑上坐下,从长裙下露出来的一双没有穿鞋的玉足悠闲得晃动着,充满了浓浓的诱惑。只可惜,她的媚眼抛给了瞎子,面前的两人男人脸板得像块砖,还是乌黑乌黑的那种。
“我有事想问你。”赵书涵一直说了自己的来意:“关于曹陌的。”
月樱纤纤玉指点着苏君释:“他问过,应该将我的答复一字不差的转告给你了,还问个什么劲。”
赵书涵瞥了苏君释,“上次你提醒我的那事,与曹陌无关吗”
“她提醒过你什么事”苏君释抢在月樱之前先问了,感觉自己被人瞒着,这滋味真不爽。
月樱呵呵笑了起来,“无关,但他有用,用猎巫者来对付,是最好的捷径。”
果然,忍一时之气是值得的,赵书涵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又问:“能告诉我另一个人的下落吗”竟然他和二哥小弟都不是可疑人,那只有大哥了。如果排除了大哥,那就能确定这个世界还有外来的巫师或者巫女,寻到大哥是理清楚面前一团疑雾的第一要点。
月樱起身,在宝剑上玩起了格子跳,“不能。”
“为什么”赵书涵目光一暗。
“因为我答应过她的。”月樱停下了回头道。“她现在处在三叉路口,要往哪走,这是她自己的决定,你我都干涉不得。”月樱含眸一笑勾人心弦,身影渐渐淡去。
赵书涵一直楞着,没有出声挽留。苏君释伸手推了他一把,道:“你们在谋划什么,想干涉小妹的选择”月樱不提他都差点忘了,巫女终究会决定自己要走的道路的,小妹也不例外,不过这不是他们可以干涉的。
赵书涵也不解释,就势点头:“现在小妹在你的身边,保护她的事就落你肩头上了,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切,还用你说。”苏君释伸手拿下墙角的宝剑,一想着上面被人踩过,总觉着哪儿不对,他打开门,将宝剑丢进石胆的怀里:“去,将剑仔细的磨一磨,之后收到库房里去。”
几日的雨后,院子里的春花儿被雨水打落了一地,只留下零星的花儿绕着花枝,徒留一枝的绿叶。
祝姑姑又不得不一大早的催若伊起床:“县主,时辰不早了,您该起了。”
若伊睁眼,看着墙角的蜡烛还没灭,嘟哝着:“祝姑姑,太早了吧。”
“不早了,不早了。”祝姑姑将床帷挂好,指挥着青柚石榴寻衣服,准备首饰,荔枝也带着小丫头一桶一桶的热水往净房里送。
“不要,我还想睡。”若伊将头埋回被子里,紧紧捂着。
祝姑姑哭笑不得:“县主,今天得进宫见太后,再不起来可就晚了。”真不知道,太后怎么突然就想起自家县主了,昨儿半夜了,还让人传过来懿旨,召县主进宫去陪她说说话。
见太后,若伊一下子醒了。是哦,她忘了这茬了,那老太后寻她做什么呢。她不想去,可又没有借口推托。
祝姑姑将若伊扶了起来,弯腰拿起床边的鞋替她穿上,道:“梳洗,打扮首装,还要用了早膳,别等会儿长公主先到了宫门,让长公主等您,那就不好了。”昨天接到懿旨后,她就慌了,大爷立即让夜二爬墙出去给长公主府和曹府送信,夜二带回了长公主的答复,他们才稍稍安了些心。
若伊打了个呵欠,点了点头,任由她们摆布。她一直到坐到桌边,闻着丰盛的早餐香味,才真正的清醒过来。
若伊用完早膳,祝姑姑她们又是好一阵折腾,左右检查若伊身上没有什么地方不妥,又检查青柚她们带着的东西可齐全,最后才一起护送着若伊上了马车。
到了宫门前,若伊下了马车立在宫门处等候,梁姑姑去与接引太监说话。
又有一辆马车徐徐朝着宫门口过来,青柚瞥了一眼,认出那是三皇子府的马车,马上提醒:“县主,那是三皇子府的马车。先退一退吧”若伊也不想在宫门口找麻烦,就跟着青柚退了两步,离宫门远着些。
三皇子府的马车停在了宫门处,马车的车帘揭了起来,刘倩倩对迎上来的太监点点头,由着身边的人扶她下了马车。她的目光落到了若伊的身上。若伊今天特意穿了一袭墨绿色的衣裙,裙摆上绣着大红的花纹,随着她的动作,裙摆泛出微微光亮,华贵而又端庄。
刘倩倩紧紧的揪着手中的帕子,心里流露出了恶意,就是这个人那天触了她的霉头,害得她从正妃变成侧妃,现在上不上下不下的。竟然她碍了眼,那就怪不得她下手毁了。
“长乐县主,原来你也在啊。”刘倩倩轻蔑地道。
若伊感受到来自刘倩倩身上浓浓的恶意,不由地皱了眉。这人,还不死心吗果不然如老师说的,斩草要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