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伊没想到她的话反而让苏如璃哭了,她僵硬着身子,求助的扯了扯苏如瑛的胳膊,苏如瑛轻轻的摇摇头:“新嫁娘都是要哭的,哭得越伤心越好”
若伊眨巴着眼睛。是吗当初她出嫁的时候好像是没哭的。不过文怡好像是哭了的。
苏如璃哭了一阵,渐渐缓和了下来,拿帕子擦拭干净眼泪,责怪的冲着苏如瑛道:“你也不劝劝我。”
苏如瑛倒觉着松了口气,原来的二姐姐回来了,不再是那个处处挺直了背装做大度坚持的人儿了。不过坚定的目光倒也没变,人总得长大,虽然过程有些难受。这样的二姐姐到长公主府去,相必会更轻松一些。
若伊又问了一句:“不再继续哭会儿了”
苏如瑛打趣道:“再哭下去眼儿就肿了,就不是最漂亮的新娘子了。”
苏如璃又臊又恼,脸红得快滴出血来,扑过来撕扯苏如瑛,苏如瑛起身一边躺闪,一边道:“可别,别碰着五妹妹。”
听到屋内传出了笑声,祝姑姑和邹大夫人都松了一口气。
邹大夫人拍门:“差不多了,再闹下去可就赶不上吉时了。”
青柚过来打开门,邹大夫人带着丫头们进来,将苏如璃拉到铜镜面前,让丫头婆子打来水,细心的替苏如璃净面,重新梳妆。
若伊在苏如瑛的陪伴下到旁边的厢房里休息,没了外人,若伊这才道:“四姐姐,太复杂了,我理不来。”
苏如瑛心思一转,忽然就明白了,二姐姐的亲事不容再有变动,她只得安心的劝着若伊:“别想太多了。古言道,路遥知马力,人日见人心,且走且瞧着来。”
若伊点了点头。苏如瑛又引着她说了些别的事,一下子就将若伊的心思给岔开来了。
若伊暗暗在心底打定了一个主意。
吉时到了,长公主府的迎亲队伍来了,若伊却没有看到赵书涵。
若伊坐不住了,抬腿就往外走,祝姑姑和苏如瑛急忙拦着她:“五妹妹,外面人多。”
若伊跺脚,气愤地道:“不是来迎亲了吗,赵书涵呢”
她刚刚坐在这里打了好久的腹稿,可是要与赵书涵说,结果到好,迎亲他不来
苏如瑛急忙捂了若伊的嘴,低声道:“三叔不仅去长公主府提两家日子订在一块,而且还以二姐夫的腿脚不便为由,提出不用二姐夫亲自过府迎亲。”两妻同娶,要是迎亲总得有个先后,那进门也得有个先后,孟家从来就没想要低苏府一头。
若伊有些明白了,三婶婶怎么会将手伸到她的头上来,只怕是被三叔的作法给逼急了眼。
在旁边替若伊泡红枣茶的祝姑姑手一抖,热水洒了出来。她定了定神,她放下茶壶,掏帕子将洒出来的水渍擦干,将两杯红枣茶送过来,放下托盘,将杯子端送到若伊和苏如瑛面前,才发问:“四姑娘,这迎亲之事,是什么时候决定的”
苏如瑛闻言,思索了一下,才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定下的,只不过今天四弟戏笑着说要堵门拿红包,才听二姐姐说,赵大公子不会来亲迎。”
若伊皱眉:“祝姑姑,有什么不妥当之处吗”她明白,要是没有异样,祝姑姑不会这样问的。
祝姑姑点点头,低声道:“县主,此事不妥,只怕孟家打的主意是让孟家姑娘先进门。”
“先进门”苏如瑛一听惊了:“二姐姐是正妻,孟家是平妻,这迎亲的时辰早就订好了的,怎么会出岔子”
祝姑姑轻叹:“只怕并没写在婚书上。”当时提亲时可没有平妻之事,谁会多余的注明是正妻平妻之类的,之后,只怕也没留心,才会有了这个破绽。
“那会有问题”若伊追问。
祝姑姑脸色沉重:“历代极少同日娶双妻的,就算同日迎娶,也会有个新郎官的接亲先后顺序,先迎进府门的为正妻,后迎进府门的为平妻。如果两家都不是由赵大公子迎亲,在官府备案的婚书上也没有写明正妻平妻之分,必定会以先进门为正,后进门为平。孟家是有心算无心,虽然时辰是长公主订好的,必定两路人马的出发时间相差不会太远。孟家有心,当然不会做得太打眼,提前个一刻钟出发也正常,同时他们可以在路上设下阻碍,让二姑娘在路上浪费时间,让孟家的花轿踩着时辰顺顺利利的先到。那样一来,长公主明知道不妥,也没办法拦着孟家花轿不让进府。孟家花轿先进了门,那就给了孟家一个借口,孟大人是礼部尚书,必定会以古礼力争,替孟四姑娘夺下正妻之位。”要是她是孟家人,必定会想方设法阻一阻二姑娘的花轿,让孟家花轿先到了府门口。
祝姑姑这样一说,苏如瑛也觉着事态严重了,马上起身:“我去告诉三婶婶。”这事有些大,她做不了主,也阻止不了。
看着苏如瑛匆匆的背影,祝姑姑低叹:“孟家真的是在谋划的这个,只怕现在都来不及了。”只怕早就将所有的细节都想好了,也都布置妥当了,这一时半会儿如何能知道陷阱在哪里。
“来得及。”若伊幽幽地道,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一定会来得及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理儿她懂的,算计将军府是在打祖父的脸,也就是在欺负她。再者,她就算与苏如璃有些事别扭了,但也不是大事,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苏如璃这样被人算计了去。
她挑出脖子上戴着的珍珠链子,紧紧握住了小水晶球,脑子里开始念叨着孟府,果不然,她脑子里浮现了孟府的情况,迎亲的队伍还没到孟家。
还没到,那就是还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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