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干什么的?赶快退出去!听明白了吗?”岗哨上的保安用高音喇叭大声喊叫着,住在两里路之外主矿区的娅茜和李默都听到了,可是车上的人却无动于衷,既不回应也不退出矿区。
车里的卢汉已经处于轻度昏迷状态了,即便是朦朦胧胧的听到了,也不可能对二三百米之外的保安做出任何回应。司机的确听的清清楚楚,可是他已经是个哑巴了,怎么会说话呢!这会儿甚至连推开车门走出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几次喊话之后那辆车依然毫无反应,诧异的保安用对讲机喊来了附近岗哨的同伴,五个人端着枪慢慢的向越野车围拢过来。
由于不知道这辆车的底细,他们步步小心翼翼的向前围拢,直到离越野车五十米的时候,一位心细的保安才嚷嚷着对同伴们说:“妈的,是咱们矿上前几天出去的车!怎么回事儿,像从战场上回来的似的!”
的确,离开矿区的时候这辆车擦洗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这会儿却被装的坑坑洼洼,车身上除了泥浆就是血。
“没错,是咱们的车!肯定是出事了,快上去看看!”另一位保安说着,丢下手里的枪向越野车跑出,大家蜂拥而至,看到车里的这一幕却禁不住目瞪口呆。
当他们七手八脚的把既不会说话也没有知觉的司机和卢汉抬出来的同时,也将矿主卢汉回来的消息用对讲机告诉了娅茜。
“什么?他和司机都昏迷不醒!怎么回事儿?”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卢汉了,娅茜听到这个消息身体颤抖了一下随即急切的问着,但是,他没等保安回答就扔下对讲机冲出小楼,往矿区最西边的岗哨跑去,与此同时,得到了消息的李默开着一辆敞篷吉普车追上了她。
一公里的路眨眼就到,见到躺在岗哨值班室床上的卢汉后,娅茜看了一眼就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的确,眼前的卢汉太惨了!身体消瘦、胡子拉碴,浑身都是泥水,最重要的是还在昏迷中,任凭大家七嘴八舌的喊叫,就是没点儿反应。
“那水来,喂他们喝水啊!”着急上火的李默冲着保安们怒吼了一声,不知所措的保安们这才想起现在最紧急的是让卢汉和司机喝些水。
娅茜托起卢汉的肩膀和头,李默则用勺子撬开了他紧闭的嘴巴,一杯凉开水断断续续的喂了很久才喝光,可是他依旧双目紧闭,毫无知觉。然而一直硬撑着开车的司机在喝下了一些随后渐渐的恢复过来了,他睁开茫然的眼睛看了看面色焦急的娅茜、李默和保安们,无力的伸出手指了指旁边的卢汉,微微张嘴却连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塔基、塔基,你醒醒,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儿?”李默一声声的喊着司机,急切的想知道他们从孟州机场回来的路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面色苍白的司机睁开眼后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然后看着李默和娅茜摆了摆手,脸上显出悲伤的表情。
“说不出话来了,是不是?”娅茜问。
叫塔基的司机点点头,然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再喝杯水吧!”李默没有继续追问,而是体贴的托起司机的上半身把干净的水一点一点的倒进了他的嘴里。娅茜神色黯然,满脸都是忧伤,却始终不闲着一会儿用湿毛巾擦拭卢汉脸上的污渍,一会儿喂点儿水。
此刻,她们才从刚才的震惊和诧异中清醒过来,知道现在还不是大呼小叫追问原因的时候,救命要紧!
缺水可以让人虚脱而死,有了水也可以滋润干涸的生命,让人再次焕发生机。
半小时后,司机塔基的脸色有所缓和,他睁开眼睛看着屋里的人,两颗泪珠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谢天谢地!八席山的山神保佑你,让你死里逃生重回人间了!”脱水昏迷的人重新补充水分后,只要能流出眼泪,就意味着他的身体内的器官恢复了正常运转,性命无忧了。看到这一幕,李默兴冲冲的对塔基说着。
略带兴奋的李默刺激了极度悲伤的娅茜,倚在他怀里的卢汉已经喝下了三杯水,可是依旧两眼紧闭、脸色蜡黄,毫无恢复的迹象。
“卢汉啊,你醒醒吧,已经到矿上了!”娅茜轻声呼唤着,既像是对卢汉说,又像是喃喃自语。
矿上的医生罗海接到消息后急急忙忙的赶来了,这个年近七旬的土著老人只会用草药治病救人,屡屡见效,被大家能够为生命的守护神。他来了之后,焦急的人们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纷纷向后躲闪,给罗海老人腾出个地方看病人。
他躬下身子伸手掰开卢汉的眼皮仔细的看了又看,好一会儿又把脉、听心跳,始终不说话。
“怎么样啊?”娅茜忍不住小声问。
“卢汉小声没多大问题,就是脱水,抬回去慢慢的给他水喝,我再配点儿草药吃下去,应该能好的!”罗海老人慢吞吞的说着。
旁边床上的司机塔基此刻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抓扯着毡片艰难的坐了起来,一边伸出手又拉扯罗海老人的衣襟,一边指着自己的喉咙,张开大嘴却说不出话来。
“张大嘴!”老海老人会意,一边吆喝着吩咐他张嘴一边拿出小手电筒看他嘴里。
两分钟后,罗海老人收起了手电筒笑眯眯的看着塔基,就是不说话。
旁边的人们莫名其妙,疑惑的看着故弄玄虚的老医生。塔基则摇晃着脑袋比比划划,似乎是在问自己的情况。
“小子,你的喉咙被火碱烧的发肿,所以扯着嗓子喊也没声音。”罗海老人慢悠悠的回答他,嘴角还带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