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宁羞涩的看了看花静闲,花静闲有些语无伦次的说:“是,属下有机会去江南,一定带上姑娘一起去。”我不由暗笑,这花静闲看起来精明能干,碰到这样的事也不会说了,平白的人家一个大姑娘,为什么要让你一个男人带着到处走花静闲也察觉到了自己的话不妥,局促不安的想解释什么,可越想解释越是局促,他总算下定决心站起来,走到周斯年面前跪下说:“城主,花静闲想娶云宁姑娘为妻,静闲知道自己高攀了,可静闲与云宁姑娘情投意合,还请城主能准许我们成亲。”周斯年呵呵笑道:“好,咱们太阳城说起来一向不拘礼节,只是云宁是个喜欢汉家规矩的人,你家中虽无父母近亲,却有远亲长辈,找个媒人来正式提亲吧。”第二日,一辆镶着玳瑁与珍珠的花车停在周家的大门前,走下来一位肌肤仿佛透明的香肌玉骨的美人。这位就是曾经名扬天下的花惜间。她头盘飞仙髻,几朵零碎的金花别于发髻之上,自头上垂下的两条缎带,在微风吹拂之下轻轻飘扬,眉如弯月,眼若明星,顾盼之间端的是娇艳动人,勾人心魄。胸前是一抹红缎裹胸,外披红色纱衣。透过那半透明的红色的纱衣隐约可见她如玉的肌肤和纤弱的双臂。花惜间是花静闲的远房姑母,她自然是来为花静闲做保媒的。远远的,我就被这位美女的风姿绰约迷得有些神魂颠倒,她也是一脸一见如故的样子。想起周斯年所说的“既美又有福相”,想花惜间应该是属于这种美女吧那柳海勤那么多妻妾,只有花惜间给他生了个儿子。柳海勤封为岭南王时,周斯年附带着把花惜间脱离贱籍,册封为岭南王侧妃。这样,柳宜修的岭南王世子身份,就名正言顺了。我亲热的拉着这位美女的手走进内院,她身上透出的幽幽花香,让人沉醉。有这样的美女保媒,又是岭南王侧妃的身份,花静闲与云宁的婚事,就这样定下来了。婚事在经过纳采,问名等以后,终于定下日子,这年初冬,云宁终于出嫁了。云宁是从番城我和周斯年在番城的宅邸出嫁的,嫁妆由太阳城江南会馆的总管芮伊鸣亲自办理,云逍、云遥和云簸虽不能到场祝贺,却遣人送来丰厚的贺礼为姐姐添妆。特别是云遥,当朝太后的贺礼这一路送过来,周家的显赫再次的落入人们眼里,成为人们的谈资。每个人都在议论着这桩婚事,猜测着新娘子的嫁妆得有多么丰厚,羡慕着新郎官由此一步登天的幸运。花静闲本人却是云淡风轻的很,照常去番城会馆做事,从来也没有因为自己马上就要有一个显赫的岳家显出喜忧之色。可坊间的议论让花惜间坐不住了,为了提过花静闲的地位,花惜间硬是让柳海勤认花静闲为干儿子,改花静闲为柳静闲。婚礼前日,送嫁妆的队伍绵延千丈远,再加上陪送的田地宅院,当真是“良田千亩,十里红妆”。周斯年一生有四个女儿,云福云馨死于非命,云遥在宫中直接给了皇帝,唯一能让他这样风光嫁女的,只有云宁。云宁前因她母亲的缘故被父亲诸般冷落,后因与穆沙的婚事让太阳城部众多有微词,更是与父亲几乎到了不相往来的地步,现如今她要嫁给在太阳城颇有威望的花静闲,以往的所有疙瘩也就迎刃而解。周斯年放下心中大石,一心要为女儿操办一场风光的婚礼。芮伊鸣太明白主子心意,再加上他素日与花静闲交好,因而不遗余力的为花静闲与云宁风光大办婚事。云释与阿福阳斌夫妇从太阳城赶到番城,参加姐姐的婚礼。阿福刚刚生了一个男孩子,她看起来颇为丰腴,透着成熟迷人的风情。明眸里透出的全都是幸福与满足的光,朱唇皓齿,腮凝新荔,鼻腻鹅脂。阳斌再也看不出是十几年前那个吃东西差点吃吐了的小乞丐,在阿福的照料下,他现在颇有些过于圆润了,胖乎乎的包子脸,一双本来挺圆挺大的眼睛,因为爱笑,也因为脸上肉太多,硬是被挤成了细长的一条缝,幸而鼻子还是高挺的,才得以从那满脸的肉里面露出来。他依旧是非常的爱吃,除了吃相好看了些,饭量却是越来越大,又能干又勤快,能吃能干又能睡,真是羡煞旁人。他们带来了穿着虎头衣虎头鞋戴着虎头帽,长得虎头虎脑的大胖儿子。周斯年一见就喜欢的什么似的,抱在怀里不肯撒手了,最后想出了一个可以名正言顺的占着人家孩儿的好办法。周斯年认阳斌为干儿子,改阳斌为周云斌,为这个孩子按照周家的辈分起名为周浩昌,乳名虎子。到处都是热闹,都是欢乐,再加上时值初冬,番城的初冬是非常温暖的,周斯年的精神看起来很好,我怕扫他的兴,只是暗自的嘱咐让他多歇息,可人来人往,每个人都要过来与他寒暄见礼,他又是绝对不肯在云宁的婚礼上失了礼数的,也没有太多的空闲歇息。等云宁的婚礼过去,又是回门,着实的热闹了一阵子。天又慢慢的冷起来,周斯年那里终于撑不住了,渐渐的发起热来。他发热是最让我害怕的一种症候,第一次寒毒发作时,就是发热,全身发冷,热一直到江南才退了下去。现如今又发热,是说我们连番城也住不得了吗再往南走,就是太阳城,那里几乎没有冬天。云斌说:“义父要是往暖和地方去就能好起来,那咱们回老家就是了,让云道长给做做法事,说不定就能好了。娘不用这么担心,担心没用,白白的把身子骨熬坏了。”云释也说:“爹爹差遣孩儿修建陵墓的事,孩儿正做着呢,爹爹跟我们回老家吧,等爹爹好了,去看看孩儿修建的陵墓可好孩儿把咱们周家的祖坟都修葺了一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