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早,我让周杨搜查了阿宾的住处,剩下的半条手链,在阿宾那里。小侍女的死,他是洗不脱嫌疑的。知道小侍女真实死因的人不多,我也不想让人知道我们周家出了这种自相残杀的事,不过,如果你硬说不是他杀的,咱们审一审又如何杀小侍女,是为了用那条手链嫁祸玉姑姑,所以,杀玉姑姑的人和杀小侍女是同一拨人,要么是阿宾,要么,就是诬陷玉姑姑的晓雲。”我被他气疯了:“你瞎说什么你怀疑我女儿杀人她才四岁她只是看见别人杀人了,什么叫诬陷”嚷嚷到这里,我自己也愣住了,假如小侍女不是玉姑姑杀的,那晓雲“看见别人杀人”,的确是故意诬陷。我抱住他的胳膊,堆起一脸的媚笑,换了甜死人的腔调:“我说不过你,不跟你说了,反正我就是认为阿宾没有杀人,晓雲更不可能杀人了,阿宾是先前说好了给我当护卫的,他也不能去守墓。你是国公,又不是大理寺卿,整天审什么案子呀,这都审到自己女儿头上了,算什么呀就这么着了,说定了嘛。”我半撒娇半耍赖皮的结束了我们的对话,贴在他身上,拉着他的胳膊使劲晃着。周斯年的脸色也软下来,宠溺的把我揽在怀里,笑道:“别晃了,胳膊让你晃断了。我哪里是非要审出个结果,还不是先前以为府里有人想害你。现在看,是有人假借害你的名义,硬是不放过那快入土的人啊。杀了她还不行,还得给她安上个意图加害主母,畏罪自杀的罪名。”他拿起那两条手链,全部扔进了荷花池。“今天早晨,我自己下水,才找到了淤泥里的那条手链。玉姑姑是听说了小侍女手握手链而死,要把先前扔掉的那条找出来,以证清白啊。她却不知道,人家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我知道他想说什么,这个趁着玉婆婆打捞手链时下黑手的人,不是阿宾,就是晓雲。晓雲的可能性不大,那就是阿宾。阿宾的手链肯定是晓雲给他的。阿宾是尤宁的哥哥,晓雲认识阿宾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她知道阿宾的感情,还知道如何利用,我的女儿,丝毫不逊色母后。只是,只是,不逊色母后又如何呢。我只能左顾而言他,埋怨周斯年:“你怎么下水了现在水里还很冷,你身子这么不好”谁知他接着生气了,皱着眉头发脾气:“我身子哪里不好了我只是冬天有些怕冷你夏天不是还怕热的吗”我不明白为什么说了一冬天的“身子不好”,现在突然就不能说了,悄悄吐吐舌头,补救说:“我不就是说你怕冷的事嘛,你怕冷还往凉水里钻不过,看起来没有事哈。”他这才转嗔为喜。这时,只见周杨又从依云院出来,惹人讨厌的凑过来问:“云公子要走了,阿宾”我抢在周斯年前边说:“怎么少了阿宾,你家那船开不走是怎么滴他不愿去,就不去了呗”周杨咧着嘴皮笑肉不笑的打着哈哈:“夫人又说笑话呢”拿眼看周斯年,大概是想等周斯年给他个指示,可周斯年却背朝着他,一言不发。周杨是个聪明人,一看周斯年这个样子,就是默许,躬身道:“是,属下按夫人说的办。”又不甘心的等了一会儿周斯年,没有结果,只好转身离开。我看着他的背影,掩口笑着对周斯年说:“这个周杨,看我不在如云那里给他使点坏,让他再跪洗衣板”他却没有笑,而是认真的对我说:“咱们去看看晓雲吧,这个女孩儿,”他摇摇头,“有点类妖啊”我被他说的毛骨悚然,迟疑的说:“你说,咱们的女儿,是不是被什么狐狸精之类的附体了要不要找个会法术的师父给她看看”他摇摇头说:“本身,她丢失的那个天石山就透着古怪”他沉重的说,“杨翕那边来信了,晓雲和阿杏确实是她们的母亲亲生,生完这两个孩子,她们的母亲就死了。连接生婆都找到了。不会有假,接生婆也说,她们两个生下来,肩膀上就有印子。”我失魂落魄的一下子坐在地上,喃喃的说:“不可能,我觉得晓雲就是云福,就是云福杨翕是不是弄错了晓雲就是我女儿”周斯年蹲下来,慢慢的说:“胜蓝,那天石山,是个很古怪的山,听说,很多人在那座山里不见了,又从其他地方出来了云福和晓雲,不知道是不是这样是不是在这个过程中,有些类妖的偏转阿杏有这么奇怪吗”我失神的看看他,“阿杏不就是佳慧吗你见过的”周斯年沉默了,在他那里,佳慧早就是个异类孩子了。等我们来到清扬房中时,晓雲正和尤宁一起讲书,她看起来就是一个四岁的小女孩子,托着腮帮子,一脸崇拜的看着尤宁,听他讲李靖大将军的故事,两只眼睛闪闪发光。我轻拉着周斯年,离开他们,央求说:“这些事别再问了,行吗兴许她什么也不知道,睡觉做了个梦也未可知她小,分不清楚是梦还是真的”周斯年轻轻叹气,说:“好吧,我也觉得她是云福,无论好坏,都是咱们的女儿,有事咱们兜着就是。好在,她不会对付咱们,她说到底是为了你我也不想再纳妾什么的了,她也该老实了。”我听他这么说,拉着他的胳膊,开心又担心的说:“这次不会是骗我的了吧就是不纳妾这个”他不以为然的说:“我骗过你吗”我偷偷撇撇嘴,冲他笑笑:“当然没有啦我们国公向来一言九鼎,童叟无欺。”他呵呵笑起来。感慨说:“女人多了,累啊。”我心里一高兴,嘴上就开始收不住了:“那当然是累的了,又是烧纸,又是守灵的,大半夜的不回来。”说完,又后悔莫及,偏提他这伤心事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