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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何为贤妻(1 / 1)

“什么叫一个都带不走她们不都是你的人吗”南宫宇峰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否则也不会问都不问便叫席翠带着她们住进了暮月归。可听席翠的口气分明不是他想的那样席翠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一脸探究的看着他,“你堂堂一个大将军,竟将精力都放在这些内宅小事上合适吗更何况现在最该担心不是日后谁跟着我的问题,而是下月初三朝阳公主的订婚礼她给我下了帖子”席翠从怀中取出一个烫金的帖子,递给南宫宇峰,“就是你醉酒那日送来的,我这两日也一直在发愁此事。这朝阳公主给的帖子上只写了席翠二字,没有冠加任何称谓,看似她这是高抬了我这个人,可京城的贵圈里谁不知道我与你的关系到时候我该如何自处何况你与劳家还有王家如今关系都很尴尬,我若撇开与你的关系出席,少不了被人说成不自量力,无知清高,传出去恐怕就变成了你我根本不愿意接受皇上的安排,虽没有抗旨不尊,对皇上阳奉阴违于你也没有好处。我若直接以你未婚妻的名义出现,被人说成小人得志,贪慕虚荣,倒也罢了,最怕他们说我仗着礼王府的权势在公主府招摇,不把公主与劳家放在眼里,反倒授人以柄,让礼王府跟着受牵连。最麻烦的是我还不能不去,因为芸婷也会去,我不能丢下芸婷不管”她这几句话在南宫宇峰听来很是熨帖,似乎头一次听席翠如此坦言关心自己,看来他终于找到跟席翠好好相处的正确方式了。可是她担心南宫家的名声,担心芸婷受委屈,却独独不担心自己,这一点让南宫宇峰不由蹙眉,“所以你自己呢你可有为你自己想过”“我”席翠摇摇头,“一个凡事都首先想到自己的人是很难成事的,因为人心都是相互的,你将人放在心中何处他人自会在心中为你留下一席之地,这是我娘教给我的道理,我从不敢忘。待旁人尚且可以如此,我为何不能待你与芸婷更甚呢同样我将你们放在心头,自然是希望你们也能将我放在同等重要的位子,虽然这很困难,但我仍然愿意去怀着那样的希望。”因为在这个世上,我只剩下你们这么几个人了这回换南宫宇峰沉默了,席翠却笑着将话题扯开,从他手中将帖子拿回来,“想来想去最好的法子只有一个,那便是那与礼王妃一同过去。”“啊这就是你想的最好的法子你可知道母妃她”根本不认同你。“我当然知道礼王妃不待见我,但是她这一关我总归是要过的。而且我相信礼王妃是个识大体的不凡女人,分得清亲疏远近。你只需同她讲明我今日所说的话,到时候她的车驾自然回绕到暮月归来接我同去。”席翠说得很有把握仿佛很了解礼王妃似的。可南宫宇峰却没那么乐观,这几日母妃还反复念叨着要给他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平妻呢,若不是为了躲避她的唠叨,他何至于去一个人去如意阁喝酒还不是因为只有那里母妃的人才不愿踏足。见他仍旧满脸纠结,席翠安抚道,“我虽没有做过母亲,却深知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用心,你放心去说,在此事上她定不会让你为难。”“那我便这么说了”南宫宇峰将信将疑。席翠点点头,看看外面的天,不自觉皱起了眉头,“都这个时候了,三哥跟瑞娘怎么还没有回来”一听席翠又开始担心别人,南宫宇峰半是无奈半是心疼,却帮不上忙。说起时间席翠再次想到南宫宇峰,“话说回来,你也该回一趟王府了吧本来前天我就没打算留你,若不是你们王府的管家言辞恳切我当时就叫段三将你扛回王府了。如今已然过去两日了,你是不是该回去见见父母啊”“这么说他们知道我在你这里”跟席翠的着急完全相反,身为正主的南宫宇峰一点着急的样子都没有,反而吊儿郎当的翘起二郎腿,“一般管家知道的事他们府里该知道的大概就全都知道了”“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你这样总归是不好,外面已经将我传成狐狸精了,你这般不敬长辈任意妄为少不了又要被说成是我怂恿的,那我冤不冤啊你若真的为我好便要更加的孝顺王爷王妃,他们怜爱你才能善待我”席翠垂首轻叹,“在这世上肯无缘无故对你好的人只有自己的父母,他们纵有千般不是可对待子女的心意却是纯粹得彻底的。趁着他们好好的陪在身边,多顺从他们一些,让他们多几分欢颜少几分担忧,莫像我这般,子欲养而亲不待,只能对月伤悲。”见席翠不惜用自己的伤疤来劝诫自己,南宫宇峰呼声感慨,“得妻如此,夫复何求”此刻的席翠在他的眼里较之任何女人都要高贵贤淑,像傲然立于山间断崖边的一树腊梅,遗世而孤立。然而随着段三的突然出现,气氛陡然发生了巨变。先惊扰南宫宇峰思绪的是段三的低沉嗓音,“咱们的大将军醒了只是不知道让大将军沉醉不醒的究竟是如意阁的美酒呢还是美人斟酒呢”听到如意阁三个字,南宫宇峰浑身又是一紧,今日已经接连两次这种感觉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明明他已经面露窘态,可段三却没有就此作罢的意思,反而穷追不舍,继续道,“你也不用如此紧张,你在如意阁干了什么咱们席翠这边一清二楚,而且就算你做了什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在听到席翠有难之后你还是及时赶来救场了不是吗”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段三不过几句玩笑话,可在南宫宇峰这里却泛起了阵阵涟漪。他的话让他想起那日事情发生的经过,他当时已经记不得自己喝了多少酒了,可脑子里还是潜存着一些清醒的。当时分明是有人专门跑来告诉他,朝阳公主的车驾到了暮月归,席翠恐有难,请他速去搭救。可当他过来这边的时候暮月归众人都在,究竟是什么人通知他的还有如意阁那样的地方,良家女子根本近不得边,席翠如何能清楚他在里面做什么。而段三跟踪自己更加不可能,他每次都是在确定左右没有可疑之人之后才去的,段三的功夫路数他很清楚,他不可能在。“好了,别胡乱猜疑了,寒烟跟我相熟,是她告诉我你的事的。”席翠坦言道,有些不满的看看段三,原本寒烟这件事她暂时还不想让南宫宇峰知道呢。拜段三所赐,只能如实相告了,否则日后南宫宇峰查到,又是一层猜忌。“你怎么会认识那样的人”寒烟的芳名可是京城纨绔圈里经常被提到的,他虽然对此人不感兴趣,却也从身边人的谈话中略知一二。这个女人才色兼备,却异常清高,每每迎客都要待价而沽,价高者得,可就算如此她还是让众多名流雅士趋之若鹜。这样的人席翠如何识的席翠很想实话实说,可是却不能。寒烟的清贵难得正是源自于她的神秘感,一旦她的身份被识破,那她辛苦得来的一切就尽数毁灭了。不是席翠不信任南宫宇峰,而是跟南宫宇峰这样的男人有些道理是讲不通的。就好比对于寒烟,席翠会想要尊重和保护,而她在南宫宇峰的眼里与其他出卖皮相的轻贱女子并无不同,她的生死他不会在意。正因为不在意,他便可以随意将事实公注于众,而不去关心这样做会给寒烟造成怎样的伤害,他甚至还会觉得自己这是君子坦荡荡。于是席翠想了想,答道,“我们之间倒谈不上真正的相熟,只是在我家人出殡那亲自来上了一炷香,想借此跟我谈生意。说是想让我帮忙给她搭线认识张勋等人,而她则帮我打探一些经常出入如意阁的官员的消息。我看可行,便应允了她而已。”“同这样的人有什么生意好谈的连自己都能随意出卖的女人会可靠吗”南宫宇峰甚是不屑。“这你就不太懂了。在这个世界上最可靠的买卖只有一种那便是各取所需。而我们之间正好是这种情况,所以至少现在她还是可靠的。靠着她送来的消息我了解了许多事情,这些日后我自会一一向你讲述。”不能让他继续纠缠这个话题了,否则席翠真怕兜不住了。好在南宫宇峰并没有继续追问,因为他想到了那个通知自己过来帮席翠的人,穿着打扮分明就是如意阁的下人,莫非那人也是寒烟的手笔可是她一个妓子如何能知道公主的行踪呢父王说得很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普通的存在。这个叫寒烟的女人就绝对不简单,可是至今他认识的所有人中又有谁简简单单呢蝼蚁想要活下去都必须有撼动大树的气力,更何况是充满慧灵的人呢正是因为人有着得天独厚的智慧,所以人与人之间较之其他动物更加复杂。不同的人在同一时候欲求都会有所不同,甚至是同一个人在不同的时候,所欲所求都会发生改变。正是这些不断发生,永远无法真正得到满足的,让人与人之间不断发生倾轧争斗,深陷其中的人都必须随之改变,要么强大起来成为胜利者,要么随波坠落成为追随者,要么软弱不堪一击成为失败者,听凭摆布。而他之前居然那样天真,强要席翠同自己一样天真,甚至因为席翠的一些小手段便哀伤不已真真是可怜可恨瑞娘一直跟在段三身后,只是段三的几句开场白吸引了大家所有的目光,而站在段三身边的她就自然被忽略掉了。不过席翠还是第一个发现了她,她想要将王家的事告诉她,可是事关瑞娘的身份,要不要让南宫宇峰知道需事先与瑞娘商量过才可以决定,这件事她不能直接在南宫宇峰面前坦白。瑞娘看她的样子知道她有话对自己说,做了个手势就告辞了,出去半日她该先去看看孩子了。段三随后也找了个机会出去了,但是很快又转了回来,这个房间本就是他段三的啊。与南宫宇峰相视一笑,席翠这才同他一起出来。是时候离开了,大醉一场之后的人往往能想通很多事情,此时的南宫宇峰就是。他缓步走到大门口,扶阶而下,回头席翠站立在身后的高处,浅笑相送。礼王府,南宫宇峰的身影才一出现,正在浇花的丫鬟傻了一般呆愣在原地,木瓢嘣的一声砸在地上,水花四溅。南宫宇峰刚要说什么,就见那丫头一溜烟跑进了正房,一边跑一边叫道,“王妃王妃,世子爷回来了回来了”紧接着就见礼王妃匆忙跑出来,在王妃看来宇峰之所以离家出走根本就是在与她赌气,想借此打消她为他娶平妻的念头。后来听说他竟躲到了如意阁那样的地方,她心里是又急又气。所以最初她就跟他僵持着,他不回来,她也不去找寻。两三日之后,他依旧不见回家,她开始着急却还是没能拉下脸面出去找他,又过了三终于再也按捺不住了,管家却禀报说他去了暮月归。没有人能了解她当时的愤怒,亦或是失落,总之她当时的心痛几乎让她窒息,就像是心被人生生的拽走一样。他究竟还是去了那个女人那里,不管她如何珍视他,如何捧他如至宝,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别的女人。母亲与儿子之间的情感本身就不是相互的,做母亲的明明知道极有可能会是自己单方面的付出,可即使毫无回报,她还是义无反顾的给予。失去的时候强装镇定,人前依旧满面春风,雍容华贵,人后暗自垂泪罢了罢了,她告诉自己,从此就为自己一个人而活好了,自此真的可以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了。不去想他,再不为他操心了,不去管他饭食是否合口,不去管他衣着是否得体,更不用管他何时回来可是不论她如何反复催眠,却始终没办法真的将他放下,那是她十月怀胎诞下的生命,是她一口一口喂养长大,一步一步搀扶着走过来的孩子啊,是她今生最后的依靠和全部的信赖啊,怎能说放就放于是她身边的人都知道这几寝食难安,心心念念的还是他。终于他还是回来了她站在高处,扶着门框看着站在院子正中英俊挺拔的男子,似乎与走的时候并无太大改变呢这样很好啊,可是她却忍不住心酸南宫宇峰抬头远远望着母妃,她怎会消瘦如此之多眼眶晕染着青黑的眼圈,面色也晦暗无关了,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她病了吗南宫宇峰想起席翠哀伤的表情,和她那句,子欲养而亲不待不知为何他两腿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说不清是心疼还是恐惧。mǔ_zǐ 两个就这么相互对望着谁也没有走近管家进门见到两个主子这样想要说话却又不敢开口,只能弓着身子在一边站着。直到礼王亲自过来,他一见到管家缩着身子站在门边,马上来了火气,一脚踹上去,怒喝道,“叫你过来找人你缩在角落里乘凉呢”管家毫无防备被一脚踹得滚到地上,僵局就此打破。礼王爷这才发现南宫宇峰站在院子里,而礼王妃则站在正屋门槛上,mǔ_zǐ 俩的目光齐齐投向自己,礼王尴尬的笑笑,赶忙将趴在地上的管家拉起来,一边对着mǔ_zǐ 俩笑,一边咬牙切齿的问管家,“这怎么回事啊他们吵架了”管家偷偷抬眼看了看,摇摇头,小声答道,“这个,不清楚,进来的时候就这样了。两个人就这么站着,谁也不开口说话奴才觉着吧,您还是先跟王妃谈谈,世子爷一贯王妃的,王妃开口这件事或许还有转机,否则,以世子那样的脾气您知道,世子爷最为推崇的就是正大光明的君子之风,可咱们实在是唉”“行了行了,我再想想”礼王爷轰走管家,心里开始纠结。求助王妃这件事他早就想过了,可是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好吗当年背着王妃收了书娟已经够对不住她了,还为了书娟肚子里的孩子逼着她给了书娟姨娘的身份,这两件事情折腾下来,他们夫妻之间的情分早就名存实亡了。他哪里还敢理直气壮的站在她面前让她帮自己在儿子跟前说话每次面对礼王妃鄙夷的目光,他都恨不得把脸裹起来。可是来都已经来了,他们约定好了的在宇峰面前至少要装作相敬如宾的样子,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说就走了怎么行南宫宇峰早就将他与管家之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知道他来是为了自己。更加知道他与母妃之间的尴尬,他们掩饰了这么多年却不知道他根本什么都知道,只是不去揭穿而已。为了自己更为了母妃,因为只有他知道每次父王到这边来,母妃都会刻意梳妆打扮一番,其实在她的心里对这个男人还是有所期待的吧否则也不会不辞辛苦的为他持家,让他安枕无忧的做个富贵闲王。那么此刻呢他抬头望向台阶之上,母妃果然已经回了房间,她果然不想自己狼狈的模样被父王看见。“唉”礼王爷无奈的叹息一声,她果然还是不愿意见我吗见南宫宇峰看着自己,礼王爷马上僵硬的笑了笑,“前两日同你母妃争吵了几句,没想到她居然记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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