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柳这回听得很认真,仔细地品味了姜逸尘所说之话,方才缓缓道:“你是说攻敌不备,出其不意?”
姜逸尘道:“正是如此。”
云柳哈哈一笑,道:“不论是这妓女,还是小二,抑或是所谓的孩童,他们都有个统一的称谓杀手。身为杀手,只求结果,不求过程,为求一击必杀,确实是需要偷偷摸摸地出手,正如你先前所为一般。可惜的是,你本有这机会,只是你并未去珍惜,错过必杀之机,反将自己陷入死局,你可后悔了?”
姜逸尘道:“确实可惜,既成事实,在下也不会后悔,能让一个小姑娘看清这个世界,也算是功德一件。”
“这也算功德?你之所以没在我们三人的注意力全放在她身上时出剑,不过是在等候一个杀人的理由杀了我们,却能让她心中好接受一些的理由。”云柳啐了一口,拧声道,“用心之恶毒,好生残忍!”
姜逸尘道:“在下不否认柳兄的说法,在下是为自己动手杀人,寻个充分的理由,或者说是借口。可柳兄也说了,在下不过是个外人,在下一个和龙葵姑娘本无瓜葛的外人,尚且做到如此,而柳兄三人与龙葵姑娘的关系,可是十几年如一日的同门师兄妹,你们的所作所为硬生生将她心中最美好的东西无情撕碎,这才叫残忍!”
起初,姜逸尘的语气极为平缓,说到“同门”二字时,忽而逐字逐句加重语气,厉声抨击着云柳。
“够了!我们师兄妹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云柳喝道,他的心中已泛起了波澜,十几年的感情一朝破裂,可是那么容易修复的?
云柳又道:“是非对错,成王败寇,今后师妹还是我的师妹,不需你费心!”
姜逸尘道:“这话柳兄本不必对我讲,可你既已说了出来,那在下不得不纠正下,龙葵姑娘从今尔后,再也不会是你的师妹了,从你将她摔开的那一刻起,她心目中那个关爱师弟师妹的大师兄,便已经死了!”
“聒噪!”云柳大喝一声,手中的剑,夹带着青紫色电芒,直朝姜逸尘刺去。
风雷之势,锐不可当,姜逸尘并不硬抗,而是以轻柳身法,不断避退。
云柳见状丝毫不恼,推己及人,他若是遭遇实力强过自己的敌手强攻,也会尽力避退,保存实力,静候良机的。
可心中既已知晓姜逸尘的打算,云柳又怎会令他如意,遂出言相激道:“听你之言,觉悟颇高,怎知应敌之时竟如此畏手畏脚,难不成在你放弃那次必杀之机时,没有做好自己身死的觉悟?”
瞬息间,云柳已刺出十三招,三十余剑,却还有余力说话。
姜逸尘虽能全然躲闪开,却也毫不轻松,可他竟也有余力开口,道:“人生本便是生来死去,再无他路,对于死字,在下倒也看得开。不过,柳兄既已判断出在下是个杀手,便该知道一个道理。”
云柳道:“什么道理?”
姜逸尘道:“一个贪生怕死的杀手,绝不是一个好杀手,也定然活得不长久。”
云柳道:“你想说你不怕死?”
姜逸尘道:“不,在下怕死得很。”
云柳这回只刺出了十余剑,可剑剑蕴含着云天观风雷诀的八层功力,煌煌天威,声势骇人,破坏力巨大。
这十余剑依旧未能姜逸尘分毫,可他本意不在此。
这十余剑伤人在其次,目的是为破坏地面。
他看出了姜逸尘的身法奇妙,便想着通过破坏落脚点,让其步伐再无法随心所欲。
十余剑后,这四丈方圆之地已变得坑坑洼洼,尘土飞扬。
云柳笑道:“看来你也知道自己活不过今晚。”
姜逸尘道:“柳兄错了,方才在下的话,可没说完。”
云柳邪魅一笑,将风雷诀运转至极致,狂风起,剑光闪。
大风对于出剑的影响自然要比身法移动小些。
而不时泛起雷电弧光的剑,对于姜逸尘的判断更是极大的干扰。
探虚实,寻破绽,尽管和姜逸尘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可在半柱香后,云柳已逐步为敌人构设好了杀局。
接下来,百招之内,他定能斩落首级!
“小子,你得提高下语速,不是我不愿你说完在尘世的最后几句话,只是,我的剑从不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