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又将目光投向十方大尊那边,对面沉默片刻,应该也在猜度这其中的意味儿,不过陆青已经拿出了玉璧,又将余慈推出来,已经做得很到位了,他唯一能置疑的,就是“到位”本身。
这种置疑,见仁见智,有些人疑心重,喜欢纠结这些事儿,但有的则是比较自负,比如十方大尊,很快就点了头。
见他同意,陆青当真是半点儿都不耽搁,只对他略一点头,身形倏然不见。
就算暗中达成了协议,余慈还是有种被甩的古怪感觉,还好他很快调适过来,面向十方大尊寄托的鬼物,微微一笑:“说起来还没有到大尊府上去过……”
十方大尊语气全无起伏:“你若不愿去,不妨将玉璧给我。”
陆青一走,这厮就露出不善面目,余慈浑然不惧,本想着直接顶回去,但转念一想,陆青把事情弄得不明不白,看起来还是要到地头上才知道究竟,在这儿置气也没什么意思。
他就微笑道:“怎会不去……”
“那就跟上了!”
话音方落,那鬼物就化为一股阴风,想要飞走,可这时余慈就叫了一声:“且慢,有一件事,我要与大尊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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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余慈遥遥看到那一片曾经繁华喧嚷,但已是一片狼籍的原修士聚居区时,已经是两天后了。
不必去猜测十方大尊的情绪,那位昨天就移魂回去,来个眼不见为静,换了两头飞天夜叉过来,名为“指路”,实为押解。余慈不管他如何恼怒,就是保持着一个均匀但相对缓慢的速度,直到这里。
不是他故意拿架,而是承启天的拖累,让他的速度真快不起来,十方大尊本来想发怒来着,可看余慈显化的身形,那一口气便给憋着。
心象分身性质特异,十方大尊也是头一回见识,余慈拿所谓的“初学乍练分身法门”搪塞,他竟然是信了,也为此不得不忍受这种“龟速”行进。
还好,总算是到头了。
余慈也松了口气,隔空牵引着承启天跨越万里长途,也是他有生以来头一回,而玉璧之事,也要正式触及了。
心象分身上,可从来没有储物的空间,玉璧始终攥在余慈手上,其间神念多次从玉璧上扫过,却因灵光焕然,对神念有一个扭曲,都探不出究竟。幸好余慈这两日参悟陆青所授心法,略有所得:
“主要就是一个引动地脉的手段,以玉璧为中枢,生出变化。这与地祇厚德神符有些相似。”
这样的法门宝物,其实都不用到黑袍的宫室里去,只要找准地脉,相隔数百上千里,也能做成“修缮”的活儿。当然,十方大尊所说的修缮,绝不是那些宫室建筑,而是覆盖这片地域的防御禁制。
余慈不争着进去,在外围转了两圈儿,一是确认承启天是否到位,遇到突发事件如何支援,二是看看那些北荒亡命,对这儿还有多少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