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佛光宝幢,如今想来,就是妙相所说,祭炼十三重天的天王伞了,果然十分了得,对抵御天魔,更是极有功效。
但其能挡得住天魔,却挡不住禁法,他所处的山体外围,虚空中时有光波流变,那是五岳真形图感应生人气息,做出的反应。那初生的法宝元灵想必是脑子不清楚了,对蜂拥的天魔视而不见,只盯住马槐,一轮又一轮白光如梭,破空尖啸,誓要将其打成筛子。
余慈认得,这是西岳方位一种禁法,名字却是记不得了,乃是运化庚金之气,如飞剑般放出杀人,真使开了,千万庚金剑光齐出,谁过去了都要给绞尽肉泥。如今还算收剑的……
刚转过念头,那庚金剑光便如突然而降的骤雨,自四面八蜂拥而至,马槐连躲都没地儿躲去,只能凭天王伞的宝幢佛光,硬生生接下。
十三重天的法器果然不凡,他竟是真接下了一轮,但宝幢佛光也已千疮百孔,不可计数的域外天魔与禁法配合得天衣无缝,竟是不顾死伤,在庚金剑潮中狂飙突进,借势一涌而入。
马槐的惨叫声起,宝幢佛光骤然黯淡,便见有无数天魔化烟绕上,转眼将这件难得的法器污损,而作为法器的主人,马槐的境况只有更糟,他勉力击杀了七轮扑上的魔影,却是忽地身子僵硬,两眼发直,气机紊乱,一下子仆倒在地。
外围天魔反倒不再扑上,只是在外飞绕尖啸,状甚得意。
“真正厉害的在暗处啊。”
余慈移转两宫,进入还丹上阶之后,眼力也大有提升,隐约能辨识出气机变化的关键:“有个天魔暗藏,借其恐惧之心,一举攻破心防,从内部蚀坏其意志……这就是传说中走火入魔?”
影鬼还未回应,那边马槐猛然间又翻身坐起,手指天空,大叫道:“幽灿,我不怕你!”
叫声方歇,他就跳起来,呼呼打了两掌,虽是重伤,依旧有开山裂石之能,随后他又放声大笑,笑声中径直解去衣物,赤条条地露出那不文之物,作了几个动作,嗓音突然变得极是卑琐:
“幽灿,你堂堂飞魂城主,自家的婆娘还不是被我x来o去,扭手扭脚又何妨啊?你看哪,你看哪,哈哈哈哈哈……”
余慈在高处,看得愕然无语,随后就是遍体生寒。
如今的马槐,哪还有步虚强者的风范,言行间丑态百出,令人不忍卒睹,偏偏其周身气机渐有滚沸之势,方圆十里都嗡然震动,在他把那丑行都做了全套之后,又是软软仆倒,身内却有一只恍若烟气的虚影,挣扎着挤出来,没有形貌,甚至还在不停地蠕动,周围已经围了整整一圈的天魔,见此之后却是齐齐欢呼,终于蜂拥而上。
刹那间,十里方圆群魔乱魔,无数人影显化,又有殿宇楼阁,又有草木共鸟,又有日月风云,虽是大半迷离,似乎烟云变幻,却还是成就了一个小小世界。那里面,马槐之影像似乎化身千百,无所不至。
在其中,他或是登峰造极、或是拥艳揽美、或是生杀由我、或是统驭万方,总之一切都是极乐之态,那些天魔化入其中,显化种种美女、奴仆、灵兽乃至于美酒佳肴之属,余慈便在其中见到了依稀似妙相、幽蕊甚至是翟雀儿等的形象,均由他驱使,驯服无比。
但事实又如何?
余慈居高临下,看得清楚,随马槐心意演化的种种魔态,固然此乐无极,然而相应的就是其精气暴泄,整个身体以可以目见的速度干瘪下去,而那些天魔,却渐渐地精完神足,变幻万千,许多都从“无生念”的级数,直接迈入“集阴煞”阶段,一时魔气冲霄。
“他是步虚中阶的修为,阳神已经深有火候,已经可以演出妄境,供天魔补益升阶……蠢货!”
影鬼的评价全不留情,不过余慈倒是惊讶于一个步虚修士,心中竟有这么多魔念,他怎么修炼到这种地步的?
“人贵有自知之明!你到他这地步,恐怕还不如他。”
影鬼这回虽是讽刺,内里却十分严肃:“莫看他这样不堪,但也许他只有一个破绽,可一旦生魔念,一化千、千化亿万,正如种子发芽,转眼就能长成参天大树。这些域外天魔就是鼓捣这些的行家里手,莫名是你、是那家伙,便是当年,被天魔污了剑意,以至身死道消的大神通之士,也不是一个两个,原道不正是如此……娘的,快走!”
余慈离得还是太近了,虽然他一直藏身九地元磁神光中,避过禁法感应,但那些天魔升阶之后,也是更为敏锐,闻得生人气息,都是尖啸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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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马虎,自动更新又设成保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