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间里,余慈先用“贯气法”锻炼符法,又拿出一点儿时间,祭炼照神铜鉴和道经师宝印两件法器,最后以“归虚参合法”调适心境,又启动“心内虚空”,察看里面天龙真形之气与自家神魂元气的同化程度。这是每日例行的功课,整套做完,已经是中午了。
按着习惯计划,午餐过后,就是重新整理、钻研剑意的时间,一边揣摩一边练习,一般会持续到晚上。不过今天,余慈忽然想换换花样。
他把刚到手的“息光遁法”玉简拿出来,以神识扫视一遍。感觉中,这门遁法确实比较简单,玉简中寥寥千百个字配上几幅简单图像便说得清楚,有通神初阶的修为便可尝试修炼。
息光遁法共有九个基本势子,包括飞纵、奔跑、翻滚、上蹿、下扑、矮身、横移、倒跃、静止等九条。这九个势子有一个总纲式的心诀,而每个势子又都有与之相对应的行气原则,大约就是飞纵时凝气于何处,横移时气脉如何震荡等。
玉简上记载详细,又没有故弄玄虚,搞些云山雾罩的理论,看得出来,制作此枚玉简的人,就是要传授一门“实用技巧”,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余慈有“先天一气”傍身,经络气血几无窒碍,稍一存思,便知道这些气脉运转方式对他来说毫无困难。不过他也注意到了,这里面掺杂着一些基本咒术,隐约与五行遁术相通。
这并不奇怪,世间遁法,向以金、木、水、火、土之五行遁术最为基础,据说能轻易与天下任何一门遁法融合。像是余慈见的“息光遁法”,更近于身法挪移,再不勾连五行遁术,便要有点儿名不符实了。
虽说五行遁术是修士基础中的基础,但余慈对此并不精通。他走的是野路子,对五行遁术,只在止心观的时候接触了一些,也就是把土遁练成“穿墙术”的水准。
此时着手练习“息光遁法”,别的都没什么,就是涉及到五行遁术的这块儿,结合起来颇有些生涩。房间空间又小,练习很不方便,稍稍比划了两下,他便摇头,不再进行下去,只在脑中揣想疑难。
山腹中难知日月时辰,但机关消息解决了这个问题。在申时初,屋内铜钟清鸣。这便是要余慈接班值守的信号了。
余慈也不耽搁,整束得当,往泊阵中枢行去。在他前面值守的是闫皓,只是当余慈走进中枢所在时,这个老实人的脸色实在不怎么好看。
“怎么回事?”
“刚刚绝谷泊阵有凶兽闯进去了。”
运用圆光术,房间墙壁上的镜子上,显出绝谷泊阵的现状。这个停泊接引云梭的绝谷中,确实有凶兽在其中,而且不是一个,是两头。尤其倒霉的是,这两头凶兽都是身躯庞大,还在激烈搏杀中,浑不知它们之间的战斗,会对泊阵的符纹安排造成多么大的破坏。
余慈看得摇头:“得,我去把它们解决掉!”
这种事情迟疑不得。拖得越久,对泊阵符纹的破坏越大,修复起来就越困难。码头里就闫皓一人有修复泊阵的能力,若是工程太大,耽搁三五个月也不是不可能。余慈自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转身想走,忽又停住:“还要绕圈子啊……”
要到绝谷泊阵,正常通路是从山腹上层走到下层,再进入接泊区,打开与绝谷联通的甬道,这才能进得谷中,这样算起来,去一趟怎么也要近六十息的地间,那时候,凶兽肯定又把泊阵破坏不少。
不如,直接过去好了!
初时只是一个念头,但经过对“息光遁法”一下午的存思揣想,甚至于实践,余慈此时的思维、肌体均处在一个非常活跃的状态。就是这么个念头,将那份活力激发。
余慈全没多想,身形一纵,竟是直接撞向厚厚的岩层。
没有撞击声,余慈的身体像是一波无有实质的烟气,瞬间渗入崖壁中。
闫皓反射性地去看墙上圆镜,只见绝谷,两头拼斗中的凶兽颈侧突然飙射鲜血如雾,庞大的身体没有消去冲势,重重的对撞在一起,就那么交叠抽搐,进入濒死状态。
旁边垂立崖壁的阴影中,余慈的身形从模糊到清晰,最终现身在两头凶兽旁边,看着尸身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