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格日桑耶眼里,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况且,一个女人在格日桑耶眼里价值几何,没有人比她贺敏珍更清楚!他对自己,没有爱,只有恨,更多的则是不甘!他囚禁自己,宠爱恪儿,完全是想看着日后他们兄弟反目,手足相残!
贺敏珍想到这儿,不由得脸色发白,指尖冰冷得没有了一丝的温度!
他打得一手好算盘,筹谋了二十多年,等了二十多年,如今……
竟真的要被他等到了吗?
贺敏珍微恼,可恨自己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她出宫之时竟然怀有身孕,不然的话,格日桑耶又有什么本事能留住她?又怎么会对她下毒?
世上之人皆以为自己中毒一事是出自顿珠之手,可是贺敏珍却知道,自己身上的毒,完完全全是格日桑耶的手笔。
或许当年,他也只是想要打掉自己的孩子,可惜他却没有想到,两种毒素会碰到一起,发生了让人意想不到的反应。
孩子没掉,反而意外的生了下来,这是格日桑耶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愤怒之余,格日桑耶觉得老天爷似乎给他的愤怒,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宣泄口。那是大雍皇帝的孩子,是抢了他心爱之人的男人的孩子,这孩子与大雍皇位之上的那人是血脉相连的兄弟!
这些理由,足够格日桑耶忍受绿云罩顶的耻辱,他手把手的扶着恪儿成长起来。把他教得冷漠,嗜血,残忍。还有仇恨慕容家……
贺敏珍不敢再想下去,如果有一天,他们兄弟几个真的对上,上演一番手中相残的桥段,那她,就是千古罪人。
贺敏珍思及此处,再难成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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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龙雪山脚下。哈尔汗部落严阵以待。
赛托和二王子的突然发难,使得他们原本的计划被打乱。乱成了一团,乱得不能再乱了。
军帐内,多困铎一脸郁闷的坐在案子后头,满脸的震怒之色。
在多困铎的下首。左右两旁各坐着几身穿铠甲的壮汉,这些人都是多困铎的心腹,手握兵权,能征善战,是哈尔汗的中流砥柱。在这几名壮汉的身旁,有一人装束怪异,颇为显眼。此人身高尚可,在一群瓦那汉子面前,显得有些瘦。一身再寻常不过的青布衣裤,穿着朴素得有点过份,这人脸上围着好大一条长巾。只露出一对眼睛来,众人虽然看不清他五官的模样,但是却可从他的这双眼睛中看出几丝他的精明来。
此人来得蹊跷,受伤被狼群围攻,却得公主所救,这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哪知酋长得知了他的存在后,本欲杀之以除后患。却不知为何在一番交谈之后,酋长竟改变了主意,反而与此人相谈甚欢,竟成了莫逆之交。酋长不但事事与他商量,还把他当作知己心腹来看,这让很多人不服气。
只不过嫉妒归嫉妒,此人的才能,却不容人小觑。短短几个月,他就帮着哈尔汗做下了几件大事,甚至连一向不怎么与多困铎亲近的二王子,最近也转变了态度。
可是,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二王子会突然造反?他不按事先的安排布置行事已经让人感觉到十分惊讶了,现在,他居然让人带兵西进,奇怪,真真的奇怪。
难道说二王子有意抛下哈尔汗吗?
糊涂,愚蠢至极啊!
“你们说说,二王子这番行事,到底想干什么!”他生气得很,一双铁拳砰的一声砸在桌面上,把桌子上的东西震得东倒西歪的。
多困铎是武夫,发起脾气来也是挺吓人的。
众人沉默不语,他们也是猜不透的二王子的想法,明明都说好了,要先联合尼窝格部,顺势夺了达达尔的铁矿,再挑起瓦那和大雍两国的争端。哈尔汗不出兵,坐看大雍与王庭众部两败俱伤,适当的时候由二王子领兵出击,夺了大汗的声势和威望,到那时,继位一事再无悬念。二王子得汗位,顿珠大妃就是当之无愧的太后,哈尔汗部也就成了可汗的近军之师,到那时,多困铎有辅汗之功,又是二王子的嫡亲舅舅,国师一职当之无愧。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舅甥两个共图霸业……
说好的这一切,怎么就成了泡影了呢!
“酋长,属下认为,是不是应该派探子联系二王子,属下担心二王子突然兵变,是受了赛托那人的蛊惑。”一略微年长的将军沉声道:“赛托那人心术不正,又久不在大汗身边,难免心思有异。”
“他往日一向以忠于大汗的第一臣子嘴脸著称,如今投靠二王子眼睛都不眨一下。属下早说这等小人最不可轻信,偏偏……”偏偏大汗谁的话也不听,倒是把这赛托的话奉若圣人言。
“说这些何用?”一位长相粗犷,声音却微微尖细的汉子道:“说来说去,一切祸端皆是因六王子而起!血脉混淆是何等大事?偏大汗装糊涂。要我说,这曼格台就是祸害,就该被剐了……”若无曼格台,他们何至于要如此行事?不是担心曼格台会侍宠而夺汗位,他们又怎么会用这种招数逼得大汗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