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托从没这么失态过,他一向对自己的自制力很有信心,江湖上那么多风浪,官场上那么多勾心斗角,他不也一步步的走过来了?不管对手再怎么难缠,不管对方的言语如何犀利,他都能平静着应对,很少有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时候,可眼下,赛托觉得他不仅想吹胡子,瞪眼睛,甚至还想拔光头发!
什么叫不但人老记性差,还很小人啊!有这么骂人的吗?还是当着人家的面,明目张胆的骂人!
赛托硬生生的咽下三升血,脸都憋红了。
秦黛心假装没看见,其实心里乐开了花。她的目光时不时的扫过赛托,偶尔看看站在他身后的段兴。
段兴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其实自打跟在赛托身边起,他的心就从没平静过,他想为兄弟们报仇,也想帮纪婉儿报仇,可是,这一切并不是杀了赛托就能做到的。他得等!
段兴也算得上是个人物了,仇人近在眼前,他却能硬生生的忍住报仇的念头,不但要听从这个赛托的驱使,还要克服住自己心里的杂念,不可谓不辛苦,可是他都一一隐忍了下来,当真是不容易。
秦黛心垂下眼眸,故作轻松的道:“怎么样,想没想好啊!长老?”她的口气里带着几分嘲讽,几分揶揄,还有几分的瞧不上,听在赛托耳朵里,简直跟奇耻大辱没什么区别。
赛托暗暗调整呼吸,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不管怎么样,现在秦黛心在他眼里,已经是一个敌人了。正因为这个,赛托身上的邪气也越来越重。
秦黛心感觉的到,却装成懵懂无知的样子。
赛托对身后的段兴道:“你出去。”
段兴心里有一股极不好的预感,可是他看了秦黛心一眼,当下转身出了帐子。
帐内只有秦黛心赛托两个人。
赛托一改方才的臭脸,突然对秦黛心和颜悦色起来,“方才听道长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上次。你确实有说过自己门派的事情,既然道长不愿多做解释,我也就不问了。秘密嘛,各门各派都有,老夫理解。”他说这话的时候,语速放得很慢。声音也很轻,甚至有些柔和。
秦黛心怎么觉得。这个场景这么熟悉呢!这老家伙是在催眠自己吗?或许不是催眠,是古代人研究出来的什么摄魂术?
秦黛心暗暗警惕,她自己就会玩催眠术,深知催眠术的要领。这个摄魂术是怎么回事她不清楚,但是相信应该与催眠术差不多少。
秦黛心暗暗发动功力,让体内一阳一阴两股真气留守在丹田处。自己守持本心,暗暗催动真气。使她心眼清明。表面上看着她跟平常没什么两样,实则,她已经开始对抗起了赛托的摄魂术。
很早以前,秦黛心就发现,自己体内除了有赤阳果带来的至阳至纯的功力外,另有一股十分细小的至阴至纯的功力。按道理来说,人的体内如果存在两种相克的真气的话,那么这个人基本上也就废了,活着的时候会受很大的痛苦,两股真气相互冲撞带来的痛苦,比极重的内伤还要难忍,这种情况会越来越重,真气之间的争夺和冲撞,也会波及这个人的五脏六腑,让这个人慢慢的受折腾至死。
可是,秦黛心的情况有点特殊,她体内的真气,九成是赤阳果带来的至阳至纯功力,还有一成,是寒流豆蔻带来的至阴至纯功力。阳阴本相克,可寒流豆蔻却能疏解赤阳果那爆棚的能量,从这个方面看,二者又是相生的关系。不管怎么说,两种世间极其罕见的珍贵瑰宝安然无恙的在她体内和平相处,还是挺难得的。
而且,秦黛心并不知道,寒流豆蔻除了能疏解赤阳果的能量以外,还有驻颜,清心的功效,专门对付摄魂术这种不入流的东西。
秦黛心虽然不知道寒流豆蔻有这么强悍的功能,但凭着直觉,她觉得这么做应该有用,所以早在赛托对她施展摄魂术的时候,她就调动起体内的真气,让阴阳两道真气护住她的心脉,让她不受那摄魂术的影响。
她做到了。
赛托这孙子,确实在对秦黛心施展摄魂术,只是他哪里会知道,秦黛心对他早有防备,而且他的摄魂术根本半点作用也没起。
秦黛心装作被控制了的样子,双眼无神,空洞的很,实则她很清醒。
赛托不知道秦黛心在演戏,以为她被自己控制了,不由得暗暗得意一回。以前他的摄魂术确实罕有失手的时候,不过这次,他注定要栽跟头了。
“你听不到别的声音,只能听到我的声音,要回答我的话,明白吗?”赛托误以为自己控制住了秦黛心,开始对她发号施令。
“明白。”秦黛心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回答了赛托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