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难道用恶梦来解释吗?
周心淼思及此处,不由得皱了眉,心里像揉进了一把沙子似的,疼得厉害。
香梦见她气色不好,人也恹恹的,心就不由自主的提了起来。
“王妃,用早膳吧!”
周心淼哪儿有胃口能吃得下饭?她挥了挥手,揉了揉额头,半点精神也提不起来。
香梦想了想就道:“王妃,不如奴婢让人给您蒸一碗芙蓉蛋羹吧!浇点子牛乳在上头,早上用一碗,正合适。”
周心淼实在没有力气,就点了点头。
香梦一喜,屈膝行礼下去安排了。
不一会儿,她端了一个托盘进了帐子,上头摆着一只敞口粉瓷绘春蝶的汤碗,一只同套同色的瓷勺。
“王妃。”香梦忧心忡忡的看着周心淼,好像就这么会儿的功夫,她的气色又差了几分似的。
香梦寻来常用的银针,对着那芙蓉蛋羹戳了两下,针尖没有变色,她松了一口气,把东西端到了周心淼的面前。
周心淼喜爱牛乳,根本不觉得那东西有股子膻味,以前在老家时,她就常吃,后来进了京,吃法就更讲究了。
周心淼闻到那淡淡的奶香,便打起了几分精神,她确实饿了。
她拿起勺子吃了起来。蛋羹软滑,牛*淳,两者结合在一起。味道很不错。
香梦松了一口气,能吃东西就是好的。
转眼,一小碗芙蓉蛋羹便见了底。
香梦喜不盛收,转身给周心淼准备了漱口用的清茶,哪想到就在这时候,周心淼突然不舒服起来,腹中绞痛。一股酸意从胃往上涌,胸口也闷了起来。她知道不好。再叫香梦却是来不及了,她自己连忙跑到一旁,对着痰盂吐了起来。
刚吃下去的芙蓉蛋羹还没来得及消化,就被吐了个干干净净。可是那种难受的感觉却没有退去,反而越来越厉害,周心淼的头上见了汗,人也虚得几乎站不住脚。
香梦一惊,差点找翻手里的茶碗。她连忙走到周心淼面前,扶稳她,侍候着她漱了口,这才把人扶回了内室。
香梦喊来了两个打杂的粗使婆子,让他们把痰盂收拾干净。自己则是找出一块香来,扔进了铜制的鸟兽缕空香炉里点了起来。
那香味道淡雅,把方才帐内的浊气冲了个干净。
周心淼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不想吐了,可腹部却还丝丝疼痛着,人看起来十分痛苦的模样。
香梦也顾不得许多,连忙叫了两个心腹的小厮来,自作主张的让他们去找了纪婉儿。
不到半个时辰,纪婉儿便提着药箱来了。
她进帐的时候。周心淼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纪婉儿不知。微微高声道:“去请我的小厮嘴笨得可以,什么情况也说不明白,王妃怎么了?先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病了?
“季姑娘轻声些,王妃睡着了。香梦就轻声跟纪婉儿诉说周心淼的症状,“本来吃了季姑娘的药,王妃身体大有起色,人也精神了不少,晚上也不失眠了,可是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气色越来越差,早上起来眼下乌青一片,人也没有精神。”
香梦说得很细致,把周心淼发病前后的事儿都说了,还把她这两天接连做恶梦的事儿也说了一遍。
纪婉儿在长巾的掩护下,咧嘴笑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如常。她为周心淼请了脉,好一会儿,才收了手。
香梦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心里也跟着着急,就忘了要把人请到外头去说话,急急的问:“怎么样,王妃的身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纪婉儿长叹一声,轻声道:“邪风入体,寒邪收引凝滞,阳气亏损,阴液亏虚。我先前开的方子,王妃是不能再吃了。”
香梦哪里听得懂这些,她只觉得纪婉儿的说话很谨慎,王妃的病好像很重的样子。
“那,那怎么办?”香梦都要哭了。
“再重新开一副药,先把王妃的病情稳定住再说,实在不行,我就为王妃施针吧!”
香梦又不是大夫,自然是纪婉儿说什么,她听什么。
她把纪婉儿让到了外间,亲自侍候她笔墨。
纪婉儿提起笔来,洋洋洒洒的写起了药方,足足写了两三页,才停了笔。
“养肝去风,安神补血,健脾胃,生源气,先吃两副试试,见效了再说。”纪婉儿吹开墨迹,把药方递给了香梦。
香梦大喜,连忙对纪婉儿道:“季姑娘稍坐片刻。”香梦转身出了帐子,把药方交给了信得过的人,这才去而复返。
“怠慢姑娘了,王妃这儿人手不足,好多事情得我亲自去打理,姑娘忙了半天,竟连杯茶也没喝上。”香梦把手中的热水放到纪婉儿的条案前,嘴里说着客气的话,眼睛却一直往里间看瞄。
纪婉儿心想,是人手不足呢,还是信不过别人呢!
没想到这香梦还是忠仆。
“姐姐说得哪里话,王妃有姐姐照应,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香梦连忙道:“但愿如此。”语毕,还轻声的念了声佛。
纪婉儿精神一振,忙问道:“姐姐也是信佛之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