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芜镇上突然安静下来,有人看到云来客栈里走出了几个人,三女一男,看起来是两个主子,两个下人,奇奇怪怪的组合。
云来客栈是胡胖子的心血,一直经营得有声有色的,生意红红火火的,也不知怎么的,胡胖子就突然把店转手了。当然,转手这个词,只是新主家的说法,内情到底怎么样,并没有人去探究。
边芜镇是什么地方?狼吃肉,狗吃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地方!众人只想安身立命,平平安安,能在这儿立住的人,都有精明的脑子和雪亮的招子,该说的话说,该问的话问,多一句,都没有。
胡胖子不知所踪,云来客栈成了人贩子的老巢,变成了黑店,镇人的人事不关己,都装成没看见,日子不也一天天的过来了。
只要不涉及自身利益和性命安全,谁管你是卖菜还是卖人?
只是,人贩子接手没几天,这客栈难道又易主了?
众人微微惊了一下,不过转眼的工夫,就又恢复如常,变得自然了起来,虽然也有人投过来打量的目光,但目光中的意思绝对百分百友好。
秦黛心抿唇一笑,还真有本事啊!小地方卧虎藏龙之辈如此之多,要不摸出几条大鱼来,还真对不起这些打酱油的。
四人在街上慢慢走着,似乎对街道两旁的摊位很感兴趣一样,于氏随着秦黛心的意思,不时的停下来看看,面带笑容的跟小贩攀谈,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开口问了于氏云来客栈的事儿。
于氏笑着点头,应道:“是啊,客栈是我接手了,打算过些日子就开张,到时候还请大伙去捧捧场,喝一杯,咱们也算认识认识,交个朋友。我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出来做生意也不容易,还请大家以后多多照拂。”
“那是,那是啊,免不得要去讨杯喜酒喝。”…
“恭喜恭喜啊!”
“谢谢了。”
于氏照顾人家生意,扯了一块质地不怎么样的花布,又买了一条精美的羊毛编的坎肩,这才跟着秦黛心笑吟吟的走了。
两人前脚离开,后脚就有人议论起来:
“她年纪不大,真能把云来客栈给盘下来?”
“盘什么盘啊!那女人啊,一看就是个搅家精,不是好的,说不定跟那些人是一路货色。”
“唉,少说两句,祸从口出啊。”
“怕什么。”话虽然这样说,可那些女人的声音还是低了下去。
秦黛心跟于氏像没听到一样,转身进了一家茶铺。
茶铺,酒楼,龙蛇混杂,是收消息,放风的好去处,秦黛心跟于氏来这儿,一是探听消息,二也是想示探一下各方面的反应。边芜镇有很多外来人,想要在这里站住脚,恐怕并不容易,若不是最近马匪洗劫镇上富商的事儿闹得人心惶惶的,恐怕云来客栈早就有麻烦找上门来了。
几个人被跑堂的让了进来,在一张靠边角的位置坐了下来,茶铺里挤着不少人,有行色匆匆的,也有悠然自得的,屋里嘈杂声一片,乱哄哄的。即便是有人进来了,那些人也没有停止议论,都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
于氏随意点了一壶茶,两样点心。
秦黛心一言不发,支起耳朵听了起来:
“我看这次富老板要倾家荡产了,米铺接二连三的被马匪打劫,搁谁也挺不住啊。”
“何止富老板啊!那个平时牛气哄哄的丁大力,这段时间不也蔫了吗?脚力行的财力比不是米铺,丁老板的棺材本啊,都填了马匪的嘴。”
众人点了点头,又有人道:“说起来啊,这回这帮马匪,胃口还真大。以前我觉得,那曹黑汉啊,就够不是东西的了,人如其名,心黑心更黑。哈,哪知道这沙里飞啊,更不是个东西。”
“听说沙里飞还是个细皮嫩肉的小娘们啊!”
“反正都不是好东西。”
“不过,这沙里飞怎么就盯上富老板了呢?好像还有丁大力。就像盯上了他们似的。”
秦黛心抿唇,是啊,盯上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