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头目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忐忑的等待着属于他的审判。
“你,叫什么。”慕容景对旁人说话,一向简洁直接。
小头目畏缩了一下,觉得脖子里都是嗖嗖的冷风,“姜,姜行。”他下意识的开口,不由自主的就把自己的名字报了上来。
“姜行。”慕容景轻轻的重复了一遍,“好名字。”
姜行哪敢把慕容景的话当真,他硬挤出个笑容来,颤颤巍巍站起身来,冲着慕容景的道:“这位爷,您有何吩咐,不如直说。”就这么吊着,自己就好比被架到了火堆上,眼瞅着是一死,还不如来点痛快的。
“够胆。”
慕容景一把把姜行按回椅子里,略微低头问他道:“谁是牵线人?”
姜行只觉得背后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子来,一股无形的压力当头罩下来,仿佛一团巨大的阴影,把他整个人牢牢的锁在其中,挣不开,脱不掉,好像刹那间自己就会被这团阴影吞掉,再不复存在一样。
姜行这会儿觉得自己更冷了,仿佛连呼吸都要被冻住了一样,那男人目光如炬,好像一下子就能把人看透似的。姜行根本不敢与他对视,他的视线躲躲闪闪,始终不敢正视慕容景。
“爷,爷说得什么,小的听不太懂。”天知道这句话费了他多少气力,姜行觉得自己心肝俱颤,眼前这男人不好糊弄,如果圆不过去,想必要受一顿皮肉之苦了。
慕容景听了姜行的话,并没有生气,只是微微的勾了勾嘴角,“不懂?嗯?”
姜行咽了咽唾沫,垂死挣扎道:“这位爷,小的知道自己做得这买卖不讲究,像爷您这样的人,最看不起的就是我们这种人。可是,可是龙有龙道,鼠有鼠路,既然做了这一行,我也没想过能有善终的那一天,今天碰到了您,也是我多年来做恶的报应,我姜行好歹也是一条汉子,只希望您能给个痛快。”说到最后,姜行不免有些咬牙切齿起来。
命只有一条,谁都想活。可有时候,活着远比死了更能让人痛苦,更能让人绝望。他知道有些话绝不能说,说了,或许眼前这人可以放他一命,可早晚,他还得落在那些人手里,一想到那些人的手段,姜行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与其那样没有尊严的死,不如死得其所,或许还能挣笔安家费。
姜行想得明白透彻,可慕容景也不是傻子。他位高权重,又有整个炎黄听其调遣,想要掌握边境上的消息,实在算不上什么难事。早先他就有耳闻,边境上生活着一大批鬼,这些人心中脑中,无国无家,只有利益,只要有利可牟,他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不要说坑蒙拐骗,就是对血肉至亲下手,他们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可以说是连冷血动物都算不上,是彻头彻尾的鬼!
关于边境有人贩卖人口,拐骗妇女去瓦那充当军 妓一事,慕容景其实早就有所了解,还掌握了不少资料,奈何边境情况复杂,两国邦交关系敏感,他虽然有心管一管,可是鞭长莫及,又有太多顾忌和忌讳,所以这事儿也就被耽搁了下来。
如今不同了,他的身份有了改变,这种不平事儿,自然是要管上一管的。
慕容景听了姜行的一席话,不怒不嗔,只是平静的道:“你胆子果然够大。”
姜行不是不怕,只是两权相害取其轻,他相信自己这么做是对的。在这条道上混的人,哪有一个是好相与的?眼前这位被人称为九爷的人,实在太过籍籍无名,宁可得罪他,也万不能得罪那些人。
姜行已经微微发抖了,身上的冷水早就被脚下的火盆烤得干透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冷。
就在这时,后堂那儿又走进来一些人。
把人贩子都押入地窖中后,裴虎派了人在那里守着,他自己则是跟着秦黛心,纪婉儿二人回到一楼大厅之中。
姜行认识裴虎,对这位猛汉的威猛和刀法记忆犹新,他也认识秦黛心和纪婉儿,当时初见秦黛心,姜行惊为天人了一回,还想着以此女之姿色,她一人的身价足可抵上地窖中所有女人的价码,当时还颇为兴奋,暗想发财了……
姜行暗恼一声,他虽然不是什么聪明人,可做事一向还算谨慎。这些人面生的很,按规矩,怎么也该探探底再动手,可他就是被这个女人的容貌晃乱了心,一心想着发财,结果却栽了一个大跟头。
真是红颜祸水。
虽然此时再说什么已然无用,可是姜行还是忍不住朝秦黛心瞪了过去,要是没有她,自己怎么会如此大意?
秦黛心原本是不想掺和这件事的,拐卖妇女嘛,前世自己见得多了,有什么可看的?她这人一向没有什么同情心,而且她相信慕容景会处理得很好,根本就用不着自己出面。可是她架不住纪婉儿的劝,这小妮子看了那些被拐女子的惨状后,眼泪就没停过,除了亲自给那些人处理伤势,用药以外,还非得拉着自己来看那些人的下场。知道人贩子的头头就在楼下大厅时,就更坐不住了,无论如何都要让秦黛心陪她过来看一眼,这个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的人。
纪婉儿有求,又不是大事,所以秦黛心来了。可是她没想到,自己一来就成了靶子,被那个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的人瞪了一眼!
ps:
感冒啊……还不好。票票啊,一张也没有。恕恕哭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