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借口?
秦黛心眼眸微提,眼睛里闪过一道难以置信的错愕,紧接着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似的,微微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说,或许咱们来瓦那根本就是被人一早设计好的,人家摆了一个圈套给咱们钻,目的是想出师有名?”古代各国防细作,跟后世防间谍一样一样的,宁错杀,不放过。如果被人发现大雍有细作进入瓦那,恐怕瓦那人就会以这个为名出兵南下,万一自己这些人被捉了,他们也就成了大雍的千古罪人了。
“不错。”慕容景只道:“你想,我母妃的事儿,不管是真是假,事隔快二十年了,怎么突然就有了消息?”
秦黛心细细一想,也有恍然大悟的感觉。可不是嘛,这消息早不传过来,晚不传过来,偏偏在皇上有意让人去草原的时候传了过来。这消息对慕容景和皇上的触动有多大?哪怕明知前面是个坑,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皇上还好一些,虽然他也是敬敏太妃的亲生子,可他名义上毕竟是那位皇太后的儿子,他自幼在皇太后身边长大,对敬敏太妃没什么感情,等他知道自己身世的时候,那敬敏太妃都已经“过世”好多年了。
慕容景就不一样了,他是敬敏太妃的儿子,还是名正言顺,光明正大的那种。他自幼长在敬敏太妃的身边,感受着母亲的呵护与关怀,日日遵循敬敏太妃的教导,可谓mǔ_zǐ 情深!他如果知道了敬敏太妃可能还活着的消息,自然会不顾一切的想要去求证,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还是阿鼻地狱,他都不会畏惧。
也许正是摸清楚了这一点,所以他们才会成了别人眼中的那个“借口”吧!
可是,到底是谁这么了解慕容景呢?难道这一切,光凭那个叫周心淼的女人就可以做得到吗?
“你跟她说过敬敏太妃的事儿?”
不用秦黛心细说。慕容景也知道这个“她”说的是谁。他摇了摇头,只道:“我当初只觉得她是个适合留在我身边的人,谈不上爱,也不讨厌。但是我母妃的事儿,她是没有资格知道的。”
秦黛心听到这儿,不禁有点走神,想到挂在胸前的那块青鸾玉佩,不由得弯了弯嘴角,觉得心里甜滋滋的。
“那个,既然她不知道,这事儿可就没那么简单了。一定有一个熟知你过往的人,藏在这个周心淼的身后。”这个人到底是谁呢!他是真有敬敏太妃的消息,还是故意放出风声。想让慕容景自乱阵脚,前来送死呢?
秦黛心想不透。
慕容景也没什么头绪,这事儿出得蹊跷,对方到底是什么来路,他一时也想不明白。如果这是一个临时起意的局。倒还好说,但万一是精心布置了多年的陷阱,那这个对手可就太不一般了。
“既然他千方百计的想要引你来,就不会不出手。咱们万事小心,静观其变也就是了,千万别让这件事儿搅了咱们原本的计划。”
慕容景点头,又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堂堂大雍亲王深入腹地当探子,一旦被捉个正着,瓦那兴兵大雍的日子也就不远了,人家出师有名,咱们反倒说不清楚,就为了这个。我也会慎重。”
秦黛心点了点头,忽地道:“行了,咱们出去吧,大伙这些天被唬得够呛,只怕吃饭都不香。这里虽然比不上大雍。可比沙漠里强不少,我听说这家的烤全羊很有名,一会儿点上两只,大伙吃个痛快。”
来的时候带了不少钱,光是在渭州,那个棒子三儿,就没少孝敬。可钱在沙漠里没啥用,除了马匪喜欢,啥也买不来。到了这儿就不一样了,物价高着呢,别看这小破房间四处漏风不咋地,可一晚上要五两银子的房钱,啧啧,这里的老板个个都是铁公鸡,相比之下,还是垛子寨更靠谱些。
慕容景自然没说不应的道理,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目光,一起转身下了楼。
楼下众人早已安排妥当,知道秦黛心被慕容景叫去以后,心里都多少有点紧张,两人从垛子寨出来时,身上的火药味儿颇浓,走了这一路不但不散开,反而越来越厉害。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一言不合打起来,万一惊动了人群中不知道藏在哪儿的细作可怎么办?万一动手拆了人家这木板楼可怎么办?这楼晃晃悠悠的不结实,可想必应该挺贵的,身上带的这些钱也不知道够不够赔……
大伙一阵天南地北的胡思乱想,就在这时,慕容景和秦黛心一前一后的走下楼来。
裴虎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往二人身上瞟,见二人身上的温度似乎回升了不上,面部表情也缓和了,当下大伙的心情都好了起来。看样子两个人是说开了,身上的火药味都散了,他们也算有好日子过了。
众人心照不宣的交换了几个眼神,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笑意。
秦黛心假装没有看到这古怪的气氛,只道:“都收拾好了?”
“嗯,主子,都安顿好了。”
“好,听说这店里的烤全羊不错,大家苦了这些天,也应该好好吃一顿。小二!”
早在等在一旁的店小二一个箭步走上前来,“客官吩咐。”
“给我们准备两只烤全羊,在厅里拼两张桌子。”
“好哩。”店家手脚不慢,可这烤全羊是颇费功夫火候的菜,对方一下子要了两只,这后厨可有的忙了,小二也知道这年头生意不好做,难得遇到一个乐意挨宰的大方顾客,哪能不侍候好?所以他二话没说,连忙下去安排了。
秦黛心朝慕容景笑笑,只道:“我带两个丫头出去转转,一会儿就回来。”
慕容景盯着她浓若点漆的眸子看了一眼,好半天才点了点头,又道:“两个丫头,遇到事儿也派不上用场,我给你派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