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先不说荣家如何,先说这岳宗,家世倒是简单,只有双亲健在,妹妹也是订了亲的,没几年就出嫁了,假如三小姐嫁过去,只要侍候公婆就行了,完全不用理会什么旁支的七大姑,八大姨,而且嫁过去就掌家,岳家不允许纳妾,这点是真不错,岳家的二老都是本分人,没有什么弯弯道道,嗯,不会欺负三小姐,这也不错!可是,夫人见过岳宗那人,他性情方面,夫人看如何?”
苏氏想了想,“相貌倒是一般,人有些一板一眼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太过刻板了。”
“就是啊!”奶娘轻声道:“年纪不大,生得却如同四五十岁的老头子一样,三小姐那般活泼好动,只怕不喜欢像他那样的,日后如果成了亲,夫妻二人如何相处?那岳宗是个当官儿的,万一得罪了人而不自知,那可就埋下祸了。”
苏氏不自觉的点了点头。这话阿离也是说过的。
“那孙家呢?怎么不比荣家强?”
奶娘又道:“先不说这孙家的事儿是真是假,就当他是真的吧。孙家算得上是高门大户,书香世家了吧?”
“自然算得,听二姐儿说,这孙家重文墨,族里有好几位大儒。族中读书人众多,这孙少爷是嫡支正房,年纪不大,才学好,还是举人呢!说起来,最让我满意的,就是这家了。”
奶娘大概也猜出了苏氏相中孙家的原因,便道:“夫人。老奴说句不中听的话,这正是症结所在啊。”
苏氏有些糊涂,望着奶娘的目光中全是解。
奶娘叹了一口气,暗想当局者迷,这话果然不假,自己这么笨的人都能看明白的道理,夫人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夫人,您想一想。孙家家大业大,声势也非同一般,在凉州那边。这孙家只怕就是土皇帝了。这样的人家,还愁娶媳妇?只要放出风去,只怕全凉州的好女子都任他们挑!孙家的亲事,得讲究门当户对,咱们家这家底,不够看。即便有大少爷撑着门面,只怕孙家人也不会高看咱们一眼,这种大户族,最重视的就是家世渊源。秦家说到底,不过一介商户,往上头数三辈,一个秀才都没中过,人家会瞧得上?即使是三小姐嫁了过去,只怕也要受气的。再说了,孙家要丁兴旺,嫡庶加起来,怕是有几百号人吧?再加上族里的,恐怕还不止这个数,人多事非就多,夫人啊,秦家不过一户商贾之家,这几年前前后后发生了多少事儿了?您都是亲眼看见,亲身经历过的,莫不是还想让三小姐再经历一回?”
奶娘见苏氏不说话,便知道她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便又道:“倒是那个荣家,奴婢觉得不错。您看看,荣家也是经商的,产业大部分在京城,离咱们台州虽然有些距离,但同属北方,三小姐嫁过去不用担心水土不服的问题。”
苏氏听到这儿,忍不住笑了两声:“奶娘,这,这水土不服可算什么问题啊!”
“怎么不是问题啊,夫人,水土不服是会死人的。”奶娘一本正经的道:“您忘了,当初我那三小子,不就是……”奶娘低了头,没再说下去。
苏氏心里一紧,奶娘生过三个孩子,全都没养大,小儿子是跟着全家迁移来台州的时候,水土不服,上吐下泻而死的。
一句无意中的话,竟引发了奶娘的伤心事儿。
苏氏连忙道:“奶娘,都怪我不好,这事儿……”
奶娘抬起了头,扯出一个笑容道:“没事,算了,夫人,事情过去太久了,我已经不像以前那般难受了。”
骗人。
苏氏咬了咬下唇,孩子是娘的魂,孩子早夭,没一个当娘的会不难受的,哪怕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久,这事儿也一定是她们心中永远的痛!
只不过奶娘不想再提,那她就不提了,提了,只能徒添悲伤。
“奶娘,你接着说。”
奶娘从一旁拿起扇子来,边给苏氏打着扇子,边道:“除了这个水土不服以外,荣家与秦家也算门当户对,就是不知道这荣家的生意做得大不大。再有,这荣公子双亲已经不在了,三小姐进门就当家,上头也没有公婆要侍候,日子会好过不少呢?荣家的兄弟虽然多了些,可已经分家了不是吗?谁家还没有几门亲戚?这样家世好,人口简单的人上哪儿去找去?奴婢就觉得这荣家挺好,把岳家和孙家的优点都集中了起来,又没有那两家的缺点。听三小姐的意思,这荣公子,长得还行?”
苏氏便道:“听阿离说,气度神韵倒是跟未阳差不多。”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有人道:“老爷来了!”
苏氏一惊,连忙坐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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