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你又是怎么认出他们来的?人一直在后院,怎么我都不知道呢?”
秦黛心一一答了她的话,把自己与苏仲达相遇种种简单的说了说,“怕您烦,就让他们住着,让人看着,不准他们到前边来……”
苏氏觉得真是造化弄人,心里的怨恨当时就散了不少。
“娘,您身体还行吗?”说了这么半天,秦黛心半苏氏累,想让她休息。
苏氏哪肯休息,连忙道自己不累,“都快出月子了,哪有这么娇贵。”
秦黛心点点头,又跟她说道:“有了舅舅,当年的事儿就有了证人,方家想赖掉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苏氏还是有些担心,“这事儿过去这么多年了,又没有什么别的证据,方家如何能认?”
秦黛心笑,“我这么聪明,怎么可能用这一件事情打击她们呢,娘,您别忘了,还有大哥呢!”
苏氏呼吸一顿,眼睛不自觉的睁大,“他在哪?”
自从秦黛心跟自己说那个孩子还活着,她的心就再也没平静过,没事儿的时候眼前总闪过那孩子小小的样子,他还那么小,就被迫离开了自己……
苏氏的心疼得厉害。
“娘。您听我说,这么多年了,大哥过得一直很好,收养他的人可不是凡人。”
苏氏连忙细细打听,“是哪里人氏?他们家境如何,对你哥好不好?”
秦黛心安慰她道:“您就放心吧,收养我哥的,是大名鼎鼎的铁义侯,就是特别能打仗的那个,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不过即便是这样,对我大哥也一直很好,从小教他念书习武。教了我哥很多东西。娘,您想不到吧?我哥可是个当官的呢,是武将,有了他在,谁也不敢再欺负你和两个弟弟了……”
苏氏早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她哽咽着念了几句“阿弥陀佛”“老天保佑”之类的话,随后倒在奶娘怀里放声大哭。
哭声中有委屈,有遗憾,还有止不住的哀伤。
奶娘最是知道她的苦,也陪在一旁嘤嘤的哭了起来,倒是燕氏灵透。忙上前一步道:“奴婢在这儿给夫人道喜了,大公子与夫人久别重逢,这天底下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如今大公子功成名就,自会替夫人做主,这样大的喜事,怎么还哭起来了?要是哭坏了眼睛,只怕大公子会不依。他自然舍不得说您,到时候只怕奴婢们要遭殃了。您行行好,成全成全我们吧!”
苏氏被她逗得破涕为笑,心里的苦此刻全都化成了蜜糖,哪里还哭得出来?这眼泪自然就止住了!
秦黛心冲燕氏竖起了大拇指,无言的赞了她一声。
燕氏也道:“没想到名动京城的铁义侯三公子,竟是夫人的亲生儿子。”这个消息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苏氏拭了泪,抬头问燕氏:“你认识未阳?他很有名气吗?”
燕氏点了点头,却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只道:“常听别人说起,说大公子年纪轻轻的,文武双全,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虽然他只是侯爷的义子,但得到的器重一点也不比世子爷和二公子少,大公子是京城显贵家小姐们选夫婿的头号人选呢!”
苏氏乐得合不拢嘴,天底下就没有父母不愿意听子女好的,更何况她们分开那么多年,苏氏对铁未阳的愧疚更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有人力证他过得好,她自然再高兴不过。
苏氏平复了情绪,示意秦黛心接着往下说。
秦黛心又说起另一件事来,“到时候不仅大哥来,英姨也会来。”接着她又说了英儿的遭遇。
说起英儿,苏氏又是一阵泪直说英儿受了苦,直说英儿是她的大恩人。
到底是她的一个奴婢,感情再深,怎么会抵得上儿子?旁人劝了几句,苏氏就收了泪。
秦黛心劝着,“娘,您可得好好收拾心情,还没出月子呢。”
奶娘也劝,“说得也是,大公子大难不死,否极泰来,日后必定福报连绵。英儿虽然受了这半生的苦,可日后我们拼尽全力为她医治,等她病好了,再问问她自己的意思,如果想嫁人,我们就为她寻一门可靠的亲事,如果她不乐意,就留在小姐身边好了,日后不论是大公子还是小姐,都会奉养她的。”
秦黛心头一次听奶娘一口气说这么多合理又妥贴的话,不尽对这个大字都不识的女人另眼相看了几分,想必英儿与她朝夕相处了几年,是处出了真感情的,奶娘从心里往外替她着想,因此想得十分全面。
苏氏听了,自然连连称好。秦黛心也说,“我和大哥必定要奉养英姨的。”
屋里的气氛又好了起来。
秦黛心又说起方氏来,“方婉茹能在秦府横行,与她脱不开干系,还有秦凤歌,若不是有方氏撑腰,她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如何能横行娘家,竟然连府里的孩子都不放过。”
苏氏也颇为头痛的道:“老太太是极护短的,夫人是她亲侄女,她怎么可能不护着?秦凤歌是她的心肝宝贝,老太太一向只会维护她,自然连半句都不忍苛责。”
秦黛心突然问道:“娘,您不觉得方氏偏心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