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外头响起极轻的脚步声,不一会就听不见了。
秦黛心让春丽等人服侍自己梳洗,脱下男装,换了一套水波色的灯笼裙,她今天是穿男装出去的,回来是特意走的偏门,为的就是不想惊动府里的人,要她刚回到园子里,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让人给请了过去,还“梳妆过去”,想必门房上的人一早就看到了自己,去给秦从文通风报信儿了。
若不是秦从文特意交待过,谁会办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又怎么会那么寸?想必是知道自己回来了,那姓高的与自己那个便宜老爹达成了某种共识,这才走了。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去看看,也好。
秦黛心带了玲子去了秦从文的书房。
有小厮殷勤的替秦黛心带路。下人们像是早知道这fù_nǚ 两有要事要谈一样,都远远躲开了,园子里静悄悄的,廊下有只多嘴的八哥,尖声尖气的喊了一嗓子:“来贼了。”
玲子恼的很,当下轻声道:“这扁毛畜生话说得到巧,想着逗我们小姐一乐呢?”她话里有话,目光就朝着那小厮看了过去。
那小厮的腰当下弯了弯,连忙道:“也不知道是哪院的八哥,倒挂到老爷书房来了。小的这就寻了它的原主去,姑娘可别恼。”
他伸手指了指书房的门,努努嘴。示意里头进不得。
玲子在规矩更大的地方都呆过,哪里会不明白这个,不过她倒也承那小厮的情,想必是看自己面生,给指点呢!
“奴婢在这里等小姐。”
秦黛心假装没看到他二人互动。目不斜视的敲了敲书房的门,“父亲,是我。”
“进来。”书房里传来一个威严的男声。
秦黛心推门面入,转手进了左手边的那间屋子,这里是秦从文算帐,查看帐本的地方。右手边那间屋子是一个小小的休息室,布置的和卧房无异,只是袖珍了一些。
秦黛心挑了竹子边细孔的纱帐帘子。就看到秦从文背着手站在窗前,似乎有什么心事。
秦黛心规规矩矩的上前行了礼,也没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秦从文才回过神来,默默的瞧了秦黛心一眼。“阿离,你可知道为父找你来。所谓何事?”
这事儿秦黛心早在来的路上就想了,可是还真把她难住了。
假装思考了一会儿,秦黛心才道:“父亲,女儿不知。”
她的态度极为疏离,恭敬也有些不以为意,这让秦从文很不高兴,他不禁想起那天方氏的话,想起那张罗汉榻上的刀痕,想起自家妹子在自己面前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呵斥,更有方婉茹日日夜夜在自己面前吹的那些枕边风……
虽然对自己这个女儿的种种行径有了认识,但秦从文依旧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她倒底是拜了什么样的师傅,竟有了一身的武艺?这是真的?
秦从文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一滞,对了,兰儿生产那天,阿离周身上下的气质变得让人几乎都不认识她了,她那么轻而易举的就卸下了妹子的胳膊,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秦从文觉得心里有点发寒,既是有些惧怕,又隐隐对自己不能掌控之事觉得不满。
这样一想,脸上的热情也就退了三分,眼神也冰冷了起来。
“阿离,高大人刚刚离开。”只这一句,秦从文就不言语了。
秦黛心拧了眉,想起铁未阳让自己提防高立仁的事儿来,又想起慕容景这阵子正在对付着高立仁,该不会那老狐狸发觉了什么吧?
“父亲,这高大人不会还想打听驸马的事吧?”秦黛心面上装出有点不奈烦来的神情,实则是按兵不动的观察着秦从文的脸色,“女儿都说过很多次了,这里头的事儿我真是一点也不知道,还望父亲明察。”
秦从文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似乎在权衡秦黛心这话的真假。
自从苏氏生产事件以后,秦黛心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现在就算有一万个人说秦黛心是个混的,秦从文也不会相信了。
他一直忽略,甚至是不愿意相信自己这个庶出的女儿变了,变好了。
可高立仁的话似乎又在他的耳边响起来。
“阿离,高大人来,不是为了公事?”
秦黛心微讶,不是为了公事?那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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