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最先一路,自然是檀州的张叔夜,根据宗泽的战略,首先要封关,因为从金军的兵力部署来看,乃是左右牵制。云州完颜宗翰牵制大宋的山后三州,而平州的完颜宗望则是牵制山前九州,你若集中兵力进攻云州,我们就集中兵力进攻燕山府,当初燕云大战,完颜宗望也是通过出兵燕云,导致李奇必须分兵镇守燕山府,也不敢贸然进攻,这才化解云州之危,促成了云桑之盟。
而完颜宗望的大本营在平州。平州要进燕云,必定要从古北口入关,所以,当时完颜宗望虽然被韩世忠的水师逼退,但还是派人坚守古北口,决不能能宋军占领了这里,那么他就掌握了主动权,随时可以进关。
而张叔夜这一路的主要任务,就是要夺古北口。防止平州援军入关,如此一来,他们便可以全力夺取山后云州、新州等地。
不过,这宗泽只是把战略安排好了。至于具体去怎么打,他也没有说,因为他也不知道,如果他事事都算无遗漏。那还要张叔夜这些人干什么?
所以具体怎么去夺取古北口,那还得看张叔夜。
然而,因为一出檀州就是古北口。两地离得太近了,就两三日路程,故此张叔夜倒也没有急着出兵,立刻召集众将士,商量对策,要知道他也已经年过古稀了,在历史上,他也是死于靖康年间,不过是自杀而死的,他也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战,所以,他不想留下任何遗憾,下以决心,必夺古北口,这一生不能以失败结局呀,对众将士道:“古北口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当年我曾在这里与完颜宗望打过一仗,可惜未能攻破这里,不知尔等有何良计,可助我攻取古北口。”
副先锋关胜就道:“副帅,这古北口不过就数千金军镇守,而我们有两万精锐,大可强攻取之。”
张叔夜皱眉道:“当初老夫也曾试图强攻,但是未能攻破,所以强攻绝非上上之策。”他们肯定是首站,因为他们离金军最近,也是极为重要的一战,输赢直接影响整个战局,而张叔夜老持稳重,他知晓古北口地势险要,也在这里吃过败仗,知道贸然强攻,极可能会以失败告终,这只是下下之策。
这古北口乃是一个关口,陆上就一条道路可以通往关口,若不强攻,那还怎么打?一干将士均是沉默不语。
这时候,坐在最末端的一员小将突然站起来,道:“副帅若能给卑职一支先锋军,卑职便可大破金军。”
口气非常狂妄呀!
张叔夜举目望去,见此人面容俊雅,非常帅气,看上去是一表人才,不过说是小将,其实倒不是说这人的年纪,也有三十来岁了,只是官职比较小,都快坐到门口去了,也得亏这里只是一支先锋军,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滥竽充数,若是在中军大帐,此人非得去营地外面站岗去,站都没有资格,哪有坐的资格。
他老人家暗自一惊,我帐下还有这等人才,张口就要大破金军,这金军要真的这么好破,老夫的头发估计都还是黑的,不禁询问道:“你是?”
因为张叔夜是总参谋部的成员,没有统军的权力,虽然参与不过不少军演,但是他认识的都是一些大将,什么王贵、傅选、董先等已经有功绩的少将,岳飞他们就不用说了,但也不可能人人都叫得出名字,此人官职卑微,从他的军服来看,也就是一队长,手下最多五十人,所以他并不认识此人。
关胜等大将也是一脸古怪之色看着此人,这口气忒大了,十有八九是在吹牛。
那小将抱拳道:“卑职刘锜,乃是北部军区射日营的一名队长。”
这射日营就是弓箭手的营地。
显然这刘锜也知道张叔夜不认识他,干脆就自报家门。
没听过。
张叔夜还真没有听过,心里就想,你一名队长能坐在这里,肯定也就是箭术了得,强于其他队长,如果你真有这等能耐,宗知府不可能不提拔你呀。
但是张叔夜身边一位文官听到刘锜这名字,稍稍一愣,随即在张叔夜身旁小声道:“将军,此人乃是西北大将军刘仲武之子。”
这刘仲武将军,张叔夜倒是听过,在西北对夏对吐蕃作战,立下不少功劳,是一员名将,用一种惊讶的口吻道:“你是刘少保之子?”
这刘仲武已经去世了,宋徽宗追封其为少保。
刘锜点点头道:“正是。”说话的时候,面色稍显尴尬。
张叔夜就更纳闷,打量着刘锜,你堂堂将门之后,少保之后,怎么混到如此下场,看你年纪也不小了,三十多岁的人,还是一个小小队长,你要有能耐,就凭你的家世,肯定要比岳飞他们强多了,人家岳飞农家出身,如今也是殿帅,你再不济也得混商一个营的指挥使吧,这叫我怎么相信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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