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些部族武装还没有完全融入禁军,但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而前线战事又非常紧急,不能留给交趾太多准备的时间,李奇也不希望将这场战争拖上几年,要是打个交趾小国,都得耗费好几年,那还谈什么大国梦,必须得速战速决,所以不能在等了,只能边打边融合。
就在当日,岳飞命一万士兵押送粮草先行。
过了一日,岳飞再率领两万大军出征了。
同时,钦州的韩世忠也统领三万福州水师沿着南海岸往交趾方向进军。
原本岳飞打算留五千在邑州,毕竟李奇这个统帅还在这里,但是李奇没有答应,他就是留了一千亲兵在身边,他此番南下只带来了六万禁军,虽然如今又收编了两万,但一共也就八万大军。
听着好像挺多的,但是对于覆灭一个国家而言,那真不算多,交趾虽然人口不多,但是七七八八的加在一起,没有二十万也有十八万jūn_duì ,八万去打十几二十万,本来就处于一个劣势,再加上这天时地利都不占优,故此这一兵一卒都显得非常宝贵,而邑州的地方武装已经尽数调往前线,广源州如今又收复回来了,交趾不可能有机会偷袭邑州,所以邑州是非常安全,留这五千人马在这里守着他一个人,这不是浪费吗。
李奇可是一个非常精打细算的男人,这种亏本的生意,他才不会做了。
关于前线战事,李奇已经全权交给岳飞了,而他则是开始着手广西民生问题,他已经计划好了,准备将广西百余万百姓着重集中在邑州、钦州、廉州、桂州、宜州五个州,将这个五个州作为重点先开发的城市。
首先第一步自然是“立木为信”,不,如今应该成为“耕地为信”。无信不足以服众,这个道理李奇还是明白的。
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一切准备就绪,就看百姓的反应如何呢?
这一日,在邑州西南面的一片土地上,只见周边围满了人,纷纷指着那片土地切切私语。似乎在讨论什么。
“哐哐哐!”
一阵锣鼓声响后,只见那侬哥拿锣鼓站在人群中间,抄着一口本地话嚷嚷道:“各位乡亲父老,大叔大婶们,接下来可要听仔细了,因为这可是天大好消息呀。”
说到这里。他手往边上的五棵荔枝树苗一指,道:“各位请看,这是甚么?”
一人道:“这不过就是普通的荔枝树苗,有什么好稀奇的。”
侬哥一个劲的摇头道:“大哥你若是这般想那可就大错特错了,这可是稀奇的紧呀。”
“哪里稀奇呢?”
“且听我慢慢道来。”侬哥扯着嗓门道:“我家老爷已经说了,谁若将这五棵荔枝树苗种在这里,这方圆五亩地就归谁的了。哈哈,有点意思吧,是不是很稀奇呀。”
全场人不约而同的倒抽一口冷气,不禁面面相觑,仿佛都在询问对方,方才我没有听错吧?
这已经不能用稀奇来形容了啊,这杜明一定是摔坏脑袋了。
惊归惊!但无一人上前。
看来他们都没有读过汉书,还不知道那商鞅的立木为信。即便知道,因为形式大为不同了,可能也没有往那方面去想。
这些人是不是傻了,这等好事还犹豫什么啊!侬哥原本以为大家都会争先恐后,可如今见乡亲们都摆着一副看猴耍宝的表情,无一人上前,不禁有些呆愣。心想,难道他们都是吓呆了。于是又提醒道:“各位,各位,可有谁想要这五亩地?”
还是没有人答话?
无数事实已经告诉他们。这里面一定有阴谋,这天下可没有白吃的午餐,围观的百姓是你望我,我望他,就是没有人上前,这事是大有蹊跷啊。
站在远处的一个草棚下的杜明见到这一切后,满腔的无奈道:“看来他们都是被欺骗怕了。”
他身边的李奇苦笑道:“是啊,那些土司、地主,包括官府,平日里都是在吸他们的血,这一回大放血,他们岂会轻易相信,他们肯定以为这又是官府新想出来的剥削他们的阴谋,这种信任危机对于朝廷接管这里是非常不利的。”
赵菁燕突然转头望向李奇,道:“这围观的人群中一定有你安排的人吧?”
李奇摇了摇头。
“这可不想你作风啊!”
赵菁燕略带一丝惊讶道,根据她以往的经验,李奇干这种事,都会安排很多托在这里。
李奇道:“如今我们要向百姓展示的是朝廷的公信力、诚意,而非虚假的谎言,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被百姓知道,是我故意在中间动了手脚,这反而会弄巧成拙。”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但万一真没有人敢上去试呢?”
“那只有等,第一天没有,就等第二天,我相信总会有人敢去尝试的,毕竟五亩上好的耕地对于他们而言,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正午时分,这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了,但就是没有人敢上前,在他们心中,这很明显是一个陷阱,谁去谁死啊!
那侬哥嗓门都喊哑了,心想,这些人咋都这么蠢呀,这摆明是送你们地,你们竟然不要,可惜我是在衙门当差,不然我第一个就上了。
这小子想是这样想,但是他若不事先知道实情,就凭他那胆小的性格,估计都不敢挨边。
这越没有人敢上,围观的人就越觉得这是一个阴谋,心里还暗自庆幸自己忍住了冲动。
正当气氛显得十分沉闷时,一个嘶哑的声音打破了这沉闷,“我来试试看。”
这一声就如同在平面的湖面投入一颗小石子,所有人都寻声望去。
“让让,让让。”
只见见先挤入进来的是一根木棍,随后走进来一个衣着非常寒碜的人,裤子烂的只有半截了,衣袖也是一边有,一边没有。至于鞋么,压根就没有鞋,一双赤脚满是污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