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将士都不赞成李奇这种做法,你放着城墙不守,跑到外面去打,你这不是找死么,你会不会打仗呀。
牛皋对李奇可是绝对的服从的,李奇指哪打哪,但此时也有些犯迷糊了,道:“步帅,若是如此的话,那咱们前面何不坚守黄河。”
李奇解释道:“黄河离开封还是有些距离的,这战线若是拉的太长,我们很难首尾相顾,敌军又是以骑兵为主,机动性远胜于我们,不好调派,再加上大名府已经落于敌人之手,我们也没有时间去布防,故此,我选择放弃黄河,但是我从未说过要放弃开封府的一亩田地,既然我们要保卫开封府,那么就必须捍卫开封府的每一寸土地,而不仅仅是一座城池。”
岳飞道:“不知步帅此举的用意是什么?”
李奇站起身来,朗声道:“我的理由很简单,敌军只用了一个多月,就打过了黄河,再加上前面覆灭辽国,气势强盛,若我们一味的死守城池,被动挨打,这无疑会助长了敌军的气焰,而显得我们很软弱,是绝不可取的。
不仅如此,虽然我们账面有十几万大军,百万百姓,但是在过去很久很久一段岁月里,我们都是在被动挨打,而这十几万jūn_duì 中,其中绝大部分都没有打过仗,新兵居多,作战能力不高。又没有什么作战经验,过往一切对金军作战的结果,肯定在他们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虽然我知道大家如今抗战的决心是不容置疑的,但是若不敢出去打。龟缩于城中,真正打起来,谁也无法能够掌控局势,一旦军心动摇,局势必将失控。”
一干将士听着觉得李奇此言也有些道理,但是多半人还是觉得李奇此举过于冒险。梁雄就道:“步帅。你说的虽也有道理,但是末将始终认为此举犹如赌博一般,实在是太冒险了。”
“这其实就是最稳妥的做法。”李奇摆了摆手,自信道:“你们一定要记住,兵不是练出来的,是打出来的。是流血流出来的,真正的士兵是要具有嗜血的本能,而非仁慈。与金军作战,这给我们提高了宝贵的机会,愿打和敢打,到拼死一战,这三者之间有着关键性的差别。我们首先就要打出气势来,让士兵们在战火中完成蜕变,这也是最快的进步方法,我要让我的士兵从害怕,恐惧,到愿打,再到敢打,最后到无所畏惧,抱着必死的决心去迎战金军,唯有如此。我们才能看到胜利的曙光,以及将来。有道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孙子兵法亦云,勇怯,势也。若是连出城决战的勇气。那这一仗,还怎么能打。
就算是在战言战,倘若我们一味的防守,敌军会很轻松的封锁我们,隔断了我与各路援军的联系,敌人倘若围点打援,照样可以以野战打死我们,我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另外,郊外的还有粮仓、牧场,这些都是不能丢失的,与其如此,我们还不如先推出去,在这开封城郊与敌军决一死战,哪怕是我们花十万jūn_duì 的代价,训练出十万能与金军抗衡的jūn_duì ,那也是值得的,我们还能找到机会歼灭敌人,虽然有风险,但是风险永远伴随着利益,我认为这一战要么就不打,要打就必须鼓起勇气去打。”
他的确没有打过仗,但是他善于琢磨人的心理,他很明白,宋军已经被金军打怕了,面对金军,心理上就有缺陷,所以必须要提升士兵的自信心,他绝不希望自己的士兵带着一个害怕的心态去迎战,这会让宋军陷入无限的被动当中,这个“无限”也包含了未来,显然他绝不满足这一场战役的胜利,他更多考虑的全局,所以,他不止一次的提到了“勇气”一词。
梁雄他们饱读兵书,当然明白“勇怯,势也”的道理,两军作战,讲究的就是气势呀,一旦气势被压倒了,那会对于战果造成最直接的影响,但是他们在面对的金军时,是打心里的害怕,心中的潜意识就告诉了自己,自己绝对打不过金军,故此,他们首先想到的一定是死守。
“说到好,哈哈!”
伴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只见屋外进来一人,正是摄政王赵楷,他一进来就道:“好一个狭路相逢勇者胜。步帅说的不错,我们不能抱着一颗守住为胜的心,我们应该要抱着歼灭敌军的心,去打这一仗,我们不仅要赢,而且还要打出我宋军的气势来,让金军为他们的轻视,付出惨重的代价。”
他在宫中面对一干求和派的大臣,动不动就是喊逃,动不动就是派人去求和,听得他头疼不已,李奇又很少去上朝,他更是独木难支,连一个共同语言的人都找不到,再待下去,他非得得抑郁症不可,他还是喜欢与这些武将在一起。
这一干武将听得脸上发烫呀,羞愧不已,人家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知府和一个娇生惯养的王子,尚且都有这等勇气,敢于出城决战,而他们这些征战沙场的将士,却显得畏手畏脚。
这几年,甚至是十几年的仗都打到哪里去了啊!
岳飞对自己是非常生气,对自己刚才那还沾沾自喜的策略更是感到羞耻不已,这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站出来抱拳道:“末将愿出城与敌军决一死战。”
牛皋等一干将士也纷纷起身,表露出誓死一战的决心,宁可战死,绝不退却一步,捍卫开封府的每一寸土地。
在李奇这一番的激励之下,很快就统一了作战思想,完成了他的第一个任务。
接下来就是点兵点将了,李奇直接将十几万jūn_duì 全部部署在郊外,表示自己的决心,另外又吩咐人加紧训练民兵,守护外城墙。又将开封府外城的十六道城门,划分成十六个区域,衍生到郊外五十里外,利用郊外的城镇、乡村以及那些堡垒、高岭、桥梁构成一道道防御体系,北重南轻,层层递进,每一个区域派上一名主将镇守,相互照应,由岳飞担任副统帅,指挥军民布防。
李奇自己则是坐镇开封府,调兵遣将,至于赵楷,当然就是安排后勤工作,与那些大臣们周旋。